然而無論如何,人,他總算是留下來了。
見她不說話,陸司言輕描淡寫的斂眉笑了笑,隨即,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著她道:“我自然知道你沒有拒絕的理由,但若林小姐真的同意,不如直接給我一句答覆,可好?”
跟她,他已經玩膩了那種猜測與試探的把戲,既然要開誠佈公,那便要每個字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免得到最後說不清楚,她再像以前那樣,來個翻臉不認,他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四目相對,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驀然嗤笑一聲。
眼見著局勢對他不利,就立刻轉換思路,即便不能馬上從中獲得利,也絕對不會再損失一分一毫。
這個陸司言啊,可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聰明的叫人害怕。
可就像陸司言說的那樣,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哪怕是與虎謀皮。
眉眼微斂著,不動聲色的舒緩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他面前,坐在他才示意過的位置。
他手臂順其自然的繞到她身後,攬住她的肩膀,側頭看向她,微垂的眼眸含著一抹清淺隨意的淡笑,隨即,又不經意的蹙了蹙眉:“那……今後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寶兒?”
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禮貌客氣一些,稱其為陸小姐。
他的意思,在家裡,只有兩個人的時候。
“亦或是……”他垂眸看著她,沉雅溫和的聲調裡揚著幾分期待:“星辰?”
他從未這樣叫過她,甚至,一直以來,都在盡力讓自己忘記這兩個字。
可有時候,越想忘記的,恰恰又像是擁有令人無法忘懷的一樣,深刻的烙印在他的骨血裡,隨著每次心跳,蔓延到四肢百骸。
然而,星辰,林星辰……
“她已經死了。”陸寶兒語氣平淡的,好像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早就死了。”
雖然這麼說,看著他時,聽見那兩個字從他唇齒間溢位,莫名其妙的,心臟好像漏跳了一下似的。
她也曾心有期待,但如今想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悸動也是情理之中吧,畢竟從未得到過。
只是,再怎麼意難平,到底與眼前的人無關。依賴他給的溫暖,卻不能用來填埋舊傷痕,這是底線。
但仔細想了想,‘陸寶兒’這三個字,大概也是他的意難平。
所以,他大概也並不喜歡吧?
“russe。”
陸司言眉頭蹙了蹙:“什麼?”
“除去在外面,如果你不喜歡我跟‘陸寶兒’這三個字有任何關係,可以叫我russe,畢竟我也不喜歡‘林星辰’這個身份。”
林星辰這三個字背後代表了太多,嚴格來說,她不是名字,而是一種,獨一無二的身份象徵。
可既然人已經死了,這個名字以及她所代表的一切,都將與她無關。
其實她也更喜歡別人叫她russe,哪怕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
“russe?”陸司言緩緩念著這個名字,眉心微微擰著,語氣凝著幾分不確定:“好像在哪兒聽過……”
也許時間太久,也或許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聽過便忘了,忽然間聽到她說,又隱約覺得在她之前就從什麼地方聽見過。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陸寶兒眉眼微斂著,也不接話。
應該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