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京已要近一年之久,但記性還算好的。
這位況太妃,他尚且有著不淺的印象。
只因那本與他意義極重的棋譜,之前不知怎地竟輾轉到了這位太妃娘娘的手中,而他之前透過馮霽雯欲尋回此棋譜,遭到其拒絕之後,他試著親自前往靜雲庵,卻未能見得著況太妃其人。
但自那次後,這位太妃娘娘不知怎地,竟忽然讓馮霽雯將棋譜送到了他手中。
馮霽雯當時為了免除麻煩,讓劉全跟程淵取了一百兩銀子,算作是‘買棋譜’的錢。
此事方才算是了了。
只是程淵當時有心要與況太妃道謝,故而臨行之前,又去了靜雲庵一趟。
但也未能見到況太妃。
自此後,回了雲南,棋譜雖貼身收放,但此事便被逐漸淡忘了。
直到此時忽聽得傅恆夫人再度提到況太妃,方才又想起了曾被壓在心底的疑惑。
他至今也不明白起初一意堅持不肯讓出棋譜的況太妃,是因何而忽然改變的主意。
若是說報酬,一百兩銀子顯然只是個幌子罷了。而若說是因他的誠意而動搖,可她根本不曾見過他,更別提是聽他道出那些說服之言了。
“不知夫人可認得這位太妃娘娘?”程淵問道。
傅恆夫人知他口中所謂的‘認得’,指的是往日可有來往。
他真正想問的怕是這位太妃娘娘可是髮妻的舊識。
傅恆夫人搖了頭。
“往前尚在閨中之時,也未曾聽說過京城的閨秀中有這麼一位不俗的。而這些年來,對這位太妃娘娘也多隻是耳聞罷了,並不曾真正見過。”
程淵聽罷心下微有些黯然。
既是如此,便又是他多想了罷?
程淵未有多留,又坐了片刻之後,便開口請辭而去。
傅恆夫人吩咐了福康安親自送程淵出的門。
福康安將人送上馬車,回到前廳之後,頭一句話卻是與傅恆夫人問道:“額娘與程將軍乃是舊識?”
方才他隱約聽出了些什麼來。
傅恆夫人不置可否地一笑。
“方才我聽額娘與程將軍所言,似乎已相識多年了。”
“我與程將軍倒算不上如何相熟,不過是因同程將軍已故的髮妻為手帕之交,閨中時的好友,故而才與程將軍有了些交集罷了。”
“怎之前從未聽額娘提起過?”福康安有些意外。
傅恆夫人未多說,只低低地嘆了口氣。
她自椅上起了身,在幾名丫鬟的陪同之下離開了前廳。
……
三日之後。
今日天色好極,昨晚便得了馮英廉準允的馮霽雯帶著小仙小茶一早出了門,出城上香。
“太太,都說這法華寺的籤可靈驗了,太太不如也去求一支吧?”馮霽雯在前殿上罷香之後,小茶在一旁說道。
她話音剛落,便被小仙暗中掐了一把胳膊。
小茶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小聲問道:“小仙姐姐,你掐我做什麼呀?”
小仙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那邊馮霽雯聽罷小茶的話,因見籤壺便在面前,抱著一試的想法,便去求了一支。
“太太,是什麼籤?”小茶湊上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