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茗正在做華方科技各項經營證件和合同做最後的核查，凌霄伊和朱航又來了，這次他們學乖了，先敲了門。
看到朱航臉上明顯的怒氣，申茗忍不住哀嘆一聲，這又是哪裡出問題了啊？
最近一個月以來，雖然她們和pd事務所的兩人關係算不上融洽，但是也各自相安無事，有時候大家還會坐在一起吃午飯，工作上也沒有衝突。
但現在這陣仗，明顯又是來找麻煩的，而且看背後凌霄伊的神色，好像還有些期待。申茗納悶，她和凌霄伊好像沒什麼過節啊，好像這個人第一次見面時就對她有敵意，後來遇到也是不冷不熱的，偶爾還會說些頗有深意的話，現在又是這麼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頭又開始暈了。
朱航這回直接找的申茗，語氣有所收斂，但一點也不客氣，“申小姐，2015年的報表裡，為什麼被認定為有質量問題而召回的v系列膝上型電腦的銷售收入一項還有資料？v系列已經被認定為產品不合格了，為什麼產品資料還存在於企業產品資料裡？還有2014年被吊銷會計執照的員工為什麼還在辦公室就職？這些問題不是在你們做前期調查的時候就應該發現嗎？為什麼沒有整改？”
噼裡啪啦丟擲這麼多問題，朱航直直盯著申茗，就像是如果她不給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立馬就要動手給她點教訓。
其實前面兩件事兒都是王琦做的，但申茗也清楚其中的緣由，她放下手中的資料，慢慢靠回椅背上，一字一句道，“關於銷售收入的事，當時膝上型電腦召回時，是用另一款售價更高、效能更好的s系列筆記本置換的，沒有補差價，所以銷售收入還是記在v系列的專案下，這件事情在上報材料時做一個說明就可以了，這是合規的。”說完，她看向朱航，“對於這個解釋，朱先生滿意嗎？”
朱航點點頭，靜待下文。
“關於產品資料的事，這是我們的疏忽，我現在正在整理申報材料，最後申報時也會多次核查，既然你今天提出來，那我們會提前整改。這件事我承認是我們的失誤，也感謝朱先生幫我們指出來。”她語氣平靜，吐字清晰，說感謝時眼神真誠，朱航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他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申茗端起杯子喝了點水，一下子說這麼多話，感覺腦袋都被震壞了，“至於被吊銷執照的員工，她目前是在辦公室任職，沒有涉及任何財務工作，這件事的合法性也是沒問題的，如果朱先生覺得有問題，您可以直接跟顧總反應，我想他應該會很感謝你幫他找出問題。”
這件事申茗早就知道了，一般來說這種被公開處罰的員工企業是不會再用的，但是那個人既然能繼續留在華方科技，那肯定是有背景的。嚴格說這件事也不違規，對企業上市沒有任何影響，她為什麼要冒著得罪一個有背景的人的風險，去做一件對她來說完全無意義的事？
朱航明顯不認同她的說法，皺了下眉，想了一會兒，說，“那我去找李秘書。”話落轉身就走。
凌霄伊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見朱航真要去找李燁，連忙拉住他，“航哥，她們說的對，這事兒不違規，不會影響上市的，我們做好審計就好了。”
朱航看著她，語氣異常溫和，“雖然不違規，但這種事還是應該讓顧總知道的，你也說了，這對公司來說不是好事。”
凌霄伊眼神躲閃，“可是，我不是要讓你去啊。”
朱航掃了一眼另外兩人，對她說，“別人不管，我卻不能知而不報，你跟我一起去嗎？”
“我那邊還有點事沒做完，就不跟你去了，我先下去了。”然後越過他先走了。
朱航自己去找了李燁，至於兩人怎麼談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第二天，申茗就得知辦公室有一個員工被辭退了。
當天晚上申茗和王琦下班時在電梯裡遇到了凌霄伊和朱航，凌霄伊還和往常一樣跟她們打招呼，朱航卻目不斜視，把她們當透明人。王琦撇撇嘴，和申茗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雲斯理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申茗早上來上班時就跟他說自己可以打車回去，但他覺得計程車都開太快，容易出事，申茗受傷還沒好，坐計程車不安全，一定要來接她下班，申茗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申茗慢慢走過去，身旁一個人影卻快速跑到車邊，異常興奮，“斯理哥！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是來找我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凌霄伊，她和雲斯理認識？還很熟？看著她的背影，腦海裡的某一段記憶終於清晰起來，怪不得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她眼熟，原來是以前就見過，她不就是和雲斯理一起吃飯的那個小姑娘嗎？當時雲斯理好像說是他妹妹，一個姓雲，一個姓凌，肯定不是親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