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客廳看到兩個孩子還在拿著手機打遊戲。
這兩天沒有作業,兩人輕鬆自在的很,秦江淮也不管他們,任他們玩。
沒看到cherry和孟博遠,秦江淮問正在看春節晚會的秦慕瑾:“cherry呢?”
“困了,你姐夫帶她上樓睡覺了。”
秦江淮點點頭,沒有說話坐在旁邊一起看春晚。
電視機裡,閆巍和王佩瑜正在唱著戲曲《錦繡梨園》。
秦江淮手指跟著戲曲節奏,在腿上漫不經心的打著節拍。
多年來國外生活,秦慕瑾對於中國的戲曲已經欣賞不來,她轉移目光偏頭看坐在一旁的弟弟,看的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錯。
晚上十點多,兩個孩子上樓睡覺去了。
晚會也接近尾聲,已經沒了看下去的興致,但偏偏秦家姐弟饒是喝了酒,卻勝在酒量好,直至現在都不覺得困。
客廳茶几上擺放著茶具,燒水壺裡的水燒開正在翻滾沸騰。
因為工作原因,秦江淮喝茶不多,反倒喝酒多。
茶具家裡一直都有,只是秦江淮很少用,一年到頭也就秦慕瑾回來才用得上。
秦慕瑾愛擺弄茶道,這遺傳父母,也是為了祭奠父母。
水燒開之後,她先是把第一炮茶葉水倒掉,緊接著再往茶壺裡倒入開水。
再把茶水分別倒入兩個茶杯裡,剩下的茶水則是倒入茶盞裡。
把其中一杯遞給秦江淮,秦江淮接了茶杯,放在鼻息下聞著茶香,並未急著喝,先前喝過水,所以不是很渴。
淺酌一口,放入口中感受茶香。
茶香清香淡雅,是好茶。
又有些惋惜,伊念喜歡喝茶,也喜歡茶香,這茶應該讓她來品。
“平日裡少喝點酒,多喝點茶,茶可是好東西。”
對於這樣的勸告,秦江淮聽得太多,也是因為從自己姐姐嘴裡說出來,所以他不厭也不煩,甚至覺得親切悅耳。
所以他只安靜聆聽,不辯解、不反駁。
秦慕瑾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爸媽去世都已經有十九個年頭了。”
提到已故父母,秦江淮雖未表露太多情緒,但在心裡同樣感慨。
秦慕瑾看著手裡的茶杯,杯口處已有淡淡缺痕,因為時間久遠的打磨所以不會劃傷。
這一套茶具是父母在世時常用的,放在峪南灣不常拿出來,但每回拿出來必定是為了祭奠他們。
茶香四溢,有熱氣從茶杯中浮起:“以前爸常說,人生在世,就像這茶葉。需要歷經生長、採摘、殺青、揉捻、焙乾、泡煮、飲入,才能知道這是不是好茶。就像人一樣,只有經歷個打磨之後,才能知道是不是一塊璞玉。”
一段話說完,杯中茶也飲完,秦慕瑾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每個人人生都像一杯茶,每一杯味道都不同,所謂不同其實就是看它是用沸水衝沏,還是用溫水。兩種方法衝沏有著截然不同的味道,溫水衝沏的茶平平淡淡,看不到舒展的茶葉,也聞不到清淡的茶香;而用沸水衝沏的茶,卻能在沸騰的熱水裡翻騰、踴躍的綻放屬於它自己的幽香雅淡。你就是這杯沸水衝沏的茶,之所以你比別人成功,僅僅是因為你比別人承受的多。”
“過了今晚我三十九歲,你三十三歲。我們都已經不再年輕,有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所以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但一想到你在這杯茶水裡翻湧著,我就安不下心來。俗話說長姐如母,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長輩,但我這個姐姐做的一點也不稱職。”
“姐——”
秦江淮打斷她的話,少年時父母雙亡,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有姐姐,再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