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曉曲水流觴事情原委後毛推官恨不能打殺這兒子,真乳臭未乾有眼無珠,枉讀聖賢書!對伯爵竟然用“獻”字,倘若平鄉伯計較的話,自家兒子的舉人功名都得被革除。
於是帶著草包兒子上門致歉,毛推官態度誠懇,王奇非常不好意思,人好歹也是七品官員,這麼做小讓自己情何以堪。
“毛推官,是在下行事不周,實在是有愧。”王奇臉色訕訕,話罷又看向毛敦元,略帶歉意道:“小元吶,是本伯爺衝動了,可需要清涼膏?”
毛敦元左臉已經紅腫了,還噘著嘴說道:“在下可是無福消受!”
毛推官一聽就怒了,狠狠拍在毛敦元的腦門,斥道:“平鄉伯賞賜,還不去謝賞?”
心裡感嘆平鄉伯年齡比自家兒子更小,不僅能力強且處事圓滑,前途不可限量啊,自個兒子縱然考上進士,也大抵是進冷宮的命。
毛敦元只能聽從自家父親的旨意,敷衍謝了幾句。
王奇擺擺手,微微笑道:“聽說小元今年會試,本伯爺也是吶,你我可是同窗。”
這毛敦元也是今年考進士,不曉得水平怎麼樣,大抵也是半桶水。
聽到春闈,毛敦元臉上很自傲,又鼻孔朝天做不屑狀,暗道憑我胸有凌雲志,進士名額易如反掌。
毛推官見這草包兒子也是無奈了,拱拱手說道:“還望平鄉伯往後多加看顧小兒。”
忽然又想什麼,驚疑道:“平鄉伯還不去順天府耶?二月初便要春闈了。”
什麼?王奇有些懵,春闈就是會試?在二月?自個以為跟鄉試一樣在秋天啊!
王奇看著毛敦元趕緊詢問道:“小元怎麼……”
毛推官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他不去京師結交同學,要窩在這湖州遊玩……後日再坐快船趕至京師。”
囉嗦話王奇已經不想再聽了,藉口有事胡亂打發掉兩個人了。
湖州織染局江太監的房間,王奇急急跑過來恨聲問:“怎麼馬上要春闈你不提醒我耶?”
話罷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了口茶水,心慌意亂,一直做這勞什子官,連會試什麼時間都不知道,如今可怎麼辦呢。
江太監還在眯眼哼崑曲,聽到後有些訝異,驚道:“平鄉伯還要去考會試?雜家不知道啊。”話罷狐疑的眼神盯著王奇,不通道:“平鄉伯不會真去考春闈吧?”
暗地裡嗤笑道,你要笑死雜家,好繼承雜家的銀票。就你這水平怎麼考會試,朝夕相處你有幾斤幾兩雜家還是有數的。人家挑燈夜讀,你每日滋溜著茶壺。人家孔孟書籍,你笑著收禮。
學問沒有!一肚子壞水!
王奇心思黯然了,毫無準備沒有打通任何關係,這春闈還有必要去麼,要不然等嘉靖四十一年的會試罷?
江太監笑吟吟安慰道:“雜家看來啊,平鄉伯是治世之能臣,何必去考八股文,在這嘉興府逍遙不香嘛。”怎麼語氣都有些幸災樂禍。
王奇不悅道:“吾等讀書人誰不渴望金榜題名?本伯爺怎能放棄,休要勸說。”
王奇真打算奔赴一趟順天府,打打醬油結識人脈,回來再繼續當織染局大使,也是美滋滋嘛,至於高中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