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尹平,王奇稍稍沉思片刻,便打算去找林威虎,問問這老小子的看法。
突然,一個小吏跑過來敲門,恭敬道:“官人,京師下來的貴人在縣衙等你。”
王奇沉默點頭,跟隨小吏去往縣衙廳堂,心裡暗想錦衣衛找自己何事。
一進大堂,太師椅首位坐的是錦衣衛,監察御史苗貫站立在旁邊,對,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御史。
周邊就是一群錦衣衛,都是大明朝錦衣衛的標誌性配置,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腳穿皂靴子、掛個北鎮撫司腰牌,一幫人牛氣沖天。
錦衣衛南鎮撫司只能監察錦衣衛內部,偶爾充當皇帝儀仗隊。北鎮撫司才是真正的密探特務,監視百官不法事、潛伏敵國探訊息。
現在還是陸炳執掌錦衣衛,錦衣衛的權勢達到頂峰,明朝有兩個非常厲害的錦衣衛指揮使。
毛驤,相傳是第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專門幫朱太祖殺人,朱元璋說殺得太少了,再多殺點吧。然後狡兔死走狗烹,順理成章給朱元璋背黑鍋。
陸炳,就不用說了,嘉靖皇帝的救命恩人,嚴嵩的密友,後來還是明朝唯一的三公兼三孤。
所以這些縣衙裡的錦衣衛小弟趾高氣昂,目中無人,連苗貫都暫避鋒芒,不敢坐首位。正常來說,武官在正七品清流文官面前哪有說話的份。
話接回來,王奇拱手作揖道:“下官桃縣典史王奇特來拜見。”
大明面對上官不需要三跪九拜磕頭稱奴才,除非你特意巴結上官,愛跪一整天都行。當然了,皇帝是個例外。
太師椅上的錦衣衛領頭人只有二十幾歲,相貌英氣一表人才。
錦衣衛領頭人拿出駕貼晃了晃,隨即笑道:“我乃北鎮撫司百戶蔡簡,尋你來問話。”
王奇暗忖,這麼年輕就是京師錦衣衛百戶。抱拳行禮後,靜待下文。
蔡簡一剎那就換了語氣,震喝道:“王典史,這兩個月外出何事?”
王奇正色道:“下官回老家了一趟,家在北直隸路程遙遠,來回兩個月。”
我去做啥了,你們錦衣衛會查不清楚?
蔡簡怒斥道:“身為朝廷官員,汝竟擅離崗位,可曾把官員條例放在眼裡!耽誤國事你罪莫大焉!”
小小不入流官員都能耽誤國事,這百戶還真會誇大言辭。影響不過是官員考核給箇中下等評語,還有岳父大人罩著怕什麼。
王奇故作驚恐,顫聲道:“下官知錯了!下官懶政至此,愧對朝廷栽培呀!”
錦衣衛百戶蔡簡嘴角揚起一抹笑,但還是嚴厲的語氣道:“這次就饒過你了。王典史,接下來的問話可要從實招來!!”
還真是威嚴恐嚇啊,王奇腹誹道,嘴上回答:“下官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蔡簡問:“修築河道堤壩的提議是何人提出?”
王奇老實道:“李縣令。”
“李縣令有沒有上報府城?”
“有,但只是先斬後奏,待開工後才告知府城衙門。程式都是走京師的路子。”
“趙安民是何人?實查他貪汙工程三百二十七兩銀子,觸目驚心吶!”
“跟下官無關,捕頭雖歸下官管制,但趙安民還是李縣令的大舅子。”
“立副捕頭你也是贊同的?”
“冤枉啊,沈主簿要縱容親戚貪汙腐敗,我身為典史怎敢拒絕。”
“皇甫平帶來的石材商你可瞭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