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到戰御宸的面前，站定，取下了白口罩，說道：“戰總，戰太太出血，有小產的跡象。她的情緒很激動，恐怕不太適合做引產手術。”
醫生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到戰御宸的耳朵裡。
他黑眸幽沉，眸底竟帶著絲絲縷縷的顫抖。
他的唇瓣蠕動了下，艱難的開口：“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目前沒事。”
聽到醫生肯定的回答，戰御宸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緊接著竟然狠狠鬆了口氣。
縱然他再三告訴自己，拿掉孩子是為了保住封嬈的命。
可那到底是他和封嬈共同的血脈，他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狠心。
在得知孩子沒事後，戰御宸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瞬間就崩塌了，甚至踉蹌著倒退了一步，差點站立不穩。
醫生忙扶住他：“戰總，您沒事吧？”
“沒事。”戰御宸搖搖頭。
醫生看到戰御宸狼狽的樣子，還有他手臂上的鮮血，勸說道：“戰總，您受傷了，先去處理下吧。”
“不用了。”戰御宸站定了身體，定了定神，對醫生說道：“手術暫時不做，我需要勸說我太太。”
“這樣也好，如果戰太太情緒一直這麼激動的話，會影響她接下來的治療。”
戰御宸坐在床邊，看著封嬈憔悴的臉龐。
想起她剛才拿著碎玻璃瓶，那一副要和所有人同歸於盡的畫面，他的心就沒由來的感覺到後怕。
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凝結了，血液幹了後，在衣服上留下了難看的紅褐色。
戰御宸卻像是完全沒感覺似的，只是輕輕撫著封嬈的臉，一遍又一遍。
就像是在輕撫易碎的玻璃娃娃，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碰碎了她。
封嬈醒來的時候，睜著大大的黑眸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腦袋裡一片空白。
直到她緩緩轉頭，對上了戰御宸的俊臉，才慢慢想起剛才的事情。
戰御宸閉著眼睛，坐在床邊，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封嬈動了動手，發現手掌被他握著。
她輕輕抽出手，戰御宸動了動，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嬈嬈？”
封嬈迅速地抽回手，倔強地別過臉不看他。
手心的落空，讓戰御宸的心裡感到一陣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