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太拍著榻哭道,“看到了嗎,這就是門風敗壞啊!不僅連媳婦沒個樣子,小的也跟著學了起來!”
齊思遠瞪眼道:“六丫頭不得無禮!”
齊瑤走前一步,擋在母親身前道,
“祖母要母親偏幫二叔尋門路,大抵是因為聽說了今日瑤兒要封什麼縣主的謠言。就算是瑤兒真要被封縣主,可跟母親什麼關係?難道母親病在家中還能怎麼樣?母親所以勸祖母,兒孫自有兒孫福,勸祖母別費心太多,自己保養自己才是正理,這話可不是真話?祖母怎麼就惱怒起來了?”
齊思遠見齊瑤毫不退讓,又聽了這麼個緣故,臉上黑得跟此時外面的天氣一般。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外面掌上了燈,影影綽綽的透著光進來。
丫頭婆子被趕出去,也沒人敢進來點燈,屋子裡黑乎乎的,只能瞧見人影。
喬嬤嬤匆匆忙忙拿了燈火打了簾子進來,忙乎了一會,屋子才明亮起來。
徐氏跟羅氏站在一側,有大老爺在,她們也不便多嘴。此刻見齊瑤出頭替她母親說話,心裡都是嚇了一跳。
六丫頭這是真有依仗了怎的,敢如此跟老太太說話。
不管對鄧氏如何,齊思遠從來對幾個兒女都是和氣寬厚的,尤其是齊瑤,兩個人圍著那藥草方子能說一個上午。
所以,齊瑤從來不怕他的。
可齊瑤也知道,這個父親是指望不上的。
不能指望他對母親好,就連府裡諸事,他也從來不聞不問。小時候,齊瑤覺得父親是為了博個好人的名聲。
如今,再琢磨父親,她知道,眼前這個大老爺是根本萬事不入心,不會為任何人說話。
這樣的父親,有一個好處,也不會為了祖母改變他漠然的本心。更何況,憑什麼要嫂子替小叔子走門道謀前程?
果然,齊思遠轉向老太太不緊不慢道:“瑤兒還是小孩子,母親別跟她置氣。。。。鄧氏哪有那個能耐走門路,不過一個婦道人家。可見母親為了二弟著急了。”
若是為了這個,他更犯不上為老二家的出頭。齊瑤要回來那五萬銀子,後面的蹊蹺他怎會不知。
齊老太太聽齊瑤開口就知道事情不妙。
她沒想到這個當口,齊瑤還敢替她娘出頭。本來盤算著鄧氏是悶葫蘆的性子,自己這麼一鬧,自然不敢再辯駁。
鄧氏是沒辯駁,可這六丫頭是瘋魔了。
真把事掰開了說,也著實挑不出更多鄧氏的錯。
而且,她也不佔更多的理。現在,老大聽了齊瑤的話,顯然對此已經不以為然了。
她能壓住的就只是言辭上的不恭順。
朝暉堂的氣氛一下子冰冷起來。
齊老太太到底是聰明人,知道再鬧下去,討不到更多的好,立刻傷心的哭了出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呦,如今你們倒都嫌棄起我來了。。。。”
齊思遠知道這是老太太退讓了,便轉頭對著鄧氏皺眉道:“無論何事,好好說就是,斷不能氣著老太太。現在天也晚了,明日你就去祠堂跪半日,再給母親賠罪吧。”
齊瑤氣結。
這個爹,抹稀泥是一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