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珂伸手,取了桌上剛剛呈上來的酒釀,輕啜著。
現下傳言裡,關於安王和齊瑤如何被堵在門裡,都是她一句一句遞著話,把個活色生香的“私自幽會,被疑賊寇,當場堵住”的香豔給補全乎了。
只一件,齊瑤陷入醜事,出乎她的預料。
不過,是太子要她幫平郡王料理好此事的,那個平郡王,,,看著不著調,太子爺不知道為何用這樣人來佈局。。。。再沒人用了?
齊珂不為人察的輕嘆一聲,所以最後,就只能用她的法子了。
嗯,法子雖不怎樣,可事出從權,也只好那樣了。
而且,太子對齊瑤有心,傳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自己已經決意趟這條道,雖然最初只是為紓解父親的困境,可其實也是為了齊府的日後呀。
齊府的沒落就是眼跟前的事兒了。除了自己的爹爹,上面的大伯和三叔,根本跟家裡不是一條心。
可他們不管,自己不能不管。
所以,比起恆安伯府的前程,能依附上太子,犧牲一個齊瑤,也不那麼重要吧?!
就連自己,當初不也被魏國公夫人認了乾女兒,那可是要送去替公主和親的!
當日,她風輕雲淡的跟母親說自己願意。
真要去了南詔國,以她的才智,足以做好一國王后,輔佐國王,讓大周皇帝也不敢輕視他們恆安伯府出的這個女兒。
憑她一個便足以算盡天下,加上自己肯忍常人不能忍的性子,她覺得自己該有更遠的路走。
只是,在大周,她一個伯府貴女,機會並不多。
放下剔透的白瓷盞,齊珂舉起纖纖玉手,拿繡帕仔細擦掉剛沾上的一滴酒釀。
聽著左右的嘀咕聲,偶爾還有一道兩道朝她打量的目光,齊珂毫不在意。
她心底有一點不安。可不會是因為周圍人的議論和打量。這些,她從來不放在心上。
她微微蹙眉,將方才的事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終於讓她找到不安的原由了。
——聽太子意思,這本該是一出安王yin亂戲子的戲碼,怎麼水亭裡,卻是齊瑤?
府上的六丫頭跟安王廝混,是呂二姑娘嚷嚷出來的。她本來是不信的。
或者,齊瑤跟安王真的暗相授受?這個傳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平郡王乾脆不費勁,以真做真,只把人堵住就完事。
這樣的話,也說的過去。
可是,事先安排的戲子呢?她在水亭周圍,並沒瞧到。
腦子裡的疑慮雖解不開,她又想起在門外瞥見的衣衫來,心裡這才好過許多,踏實起來。
那覆在兩人身上的衣裳,她瞧得不真。不過看著並不是皇子常有的吉服樣式,僅憑那抹似淡黃又像雲水白的顏色,齊珂不敢就認準是皇子,更不能肯定是安王。
畢竟如今宮裡對衣衫用色也不那麼嚴苛了,一般富貴人家,略犯一點色,也是常有的。
她特特留意到的,是系在衣衫上的那枚玉佩。離得遠,玉佩形狀雖瞧不清楚,可系玉佩的絛子,是金黃色。
這讓她立刻肯定那就是安王了。
皇家規矩,只有太子儲君,才能用杏黃色做絛子系玉佩,其餘諸皇子可用金黃色打絛子。可因為蕭楨封王最早,為跟他區別,一般皇子彷彿約定好的,都不用金黃色打絡子,一般只用香色,或用五色結絛。
這個暗地的約定,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