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嬌香將向浪引致她孃親的院子,只是不知什麼原因,院子裡並不見阮凌薇與冬蘭冬香的身影,只有錢媽媽,像是已經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在屋子裡恭候著。
古嬌香掃了一眼錢媽媽,這才將向浪引進屋子,對著錢媽媽介紹:“這位小神醫,是來替孃親看病的。”
並沒有說明向浪的身份。
向浪在身後點點頭,對於她懂分寸的表現差慰人意。
錢媽媽故意無視掉了古嬌香投給自己意味不明的一瞥,禮數周到的衝著向浪福了福身子:“有勞神醫了。”
向浪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雖然能感覺到這『婦』人好似有些功夫底子,但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從柳府出來的人,應該都是如此才對。
他饒過錢媽媽,隨著古嬌香的指引,往柳氏的屋子走去,一進屋子,就被屋子裡的暖悶的氣浪撲個正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太暖了,他不是很喜歡。
視線往屋子裡掃了一遭,就瞧見屋子裡那張雕空荷花的梨花木大床,床上安然的躺著個人。
除了古大小姐的生母,還能有誰。
向浪扭頭看了一眼古嬌香,發現她似乎自大進了屋子以後,就眉頭深鎖,一臉悲慼的看著床上的人兒,此時突然察覺到向浪的目光,立刻回望過來,衝他扯了扯嘴角,笑著點點頭,伸手衝他比了個請的姿勢,好像剛才她略顯悲痛的神『色』,都是錯覺一般。
向浪心中微哂,斂下心中對這位古大小姐的頗多稀奇,轉而走到床榻前。
這隻看了一眼,他就微微的皺起了眉。
床上的人兒因為中毒的原因,昏睡不醒,又因為昏睡不醒,每日進食都是問題,是以此時,她的面容枯槁,膚『色』蒼白,這個人看上去骨瘦嶙峋的,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向浪腦海裡立刻閃現出另一張他在谷中經常見到的帶著嫵媚的臉,實在難以想象此人原本的容貌。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並非是柳氏此時的容貌問題,從他站在床邊開始,就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自己非常熟悉的味道。
在這之前,他並不認為他會在他以為的其他意外的地方聞到這股味道,可是偏偏眼下,他卻聞到了。
邊上古嬌香從後面走來,遠遠的站在他的旁邊,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古嬌香,見著古嬌香彎腰向前探著身子,將柳氏的手從被子裡拽出來,輕輕的放在被子上,起身抬起頭正好看見向浪盯著自己,她立刻聳聳肩,再次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微微屈膝衝著向浪開口:“有勞向公子了。”
向浪點點頭,一撩衣襬坐到了床邊的矮凳上,執著柳氏的手把起脈來。
他這一把脈,古嬌香就發現,隨著他把脈的時間越長,他的眉頭皺的越緊,隨之她的心也越踢越高,甚是緊張的盯著他,唯恐從他口中聽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古嬌香覺得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突然聽聞從向浪口中傳出來一陣長長的嘆息,她突然一驚,有些急躁的往前邁了一小步,神『色』緊張的看向他,想要開口問,卻突然發現自己開口了口。
剛才太過於緊張不安,導致她如今口乾舌燥的連想要問的話都問不出來。
“大小姐!”錢媽媽站在古嬌香身邊,輕輕喊了一聲,聲音裡似乎也帶著些不安,她不是因為向浪的神『色』而不安,而是此時她面前的大小姐,好像突然間變得臉『色』煞白,看著讓她不安。
古嬌香被錢媽媽這麼一叫,心底的那一絲不安,立刻被她掩飾了去,輕咳了一聲順順嗓子,這才望向向浪開口問道:“向公子,我孃親她……”
她的聲音帶著些嘶啞,竟沒有了方才的清脆聲,向浪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才站起身來,負手站在床邊,仔細的盯著柳氏的面容,好一會兒才開口:“中毒太久,而且堵上加毒,怕是……”
向浪話還沒有說完,古嬌香只聽得他說的怕是兩字,就突然腳下一軟,險險欲倒。
她雖然經歷了前世諸多事情早已磨硬了心腸,可是唯獨對於柳氏,她這個世上唯一親近的人,有著無法割捨的感情,所以難免因為太過關心在意而『亂』了心神。
不過好在她也只是稍稍洩『露』了些心思,及時穩住了情緒,就聽見向浪接下來的話。
“怕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如初的。”
他的這句話說出口,古嬌香細思一下,突然就覺得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砰然落地。
他說的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如初,就說明她孃親還是有救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古嬌香望向向浪,眼中星光閃爍,讓向浪一時有些心神微動,也只是一下下,他就收回了心思,看著古嬌香開口:“令堂身上的毒,一種就服用以前的『藥』就很好,至於另外一種,我也只是有辦法將其壓制,卻無法治根,若是平日裡施毒之人,不強制喚起她體內的毒,倒也無妨,否則的話,怕是毒發後,六親不認皆是小事,便是殺人放火,也只隨得比人吩咐,很難找回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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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浪的話,說的很是沉重,古嬌香明白他的意思,從得知孃親所中何毒起,她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今向浪的意思,她甚是明白,可是卻也比她之前考慮的要輕鬆的多。
至少暫時能夠保住『性』命,回覆甦醒,對她來說,就是最終要的事情,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她暫時不做打算,只要孃親能夠醒來,她就有很多時間,再去安心的查探下毒之人的身份。
“那就有勞向公子了。”古嬌香幾乎沒做任何思考,就直接衝著向浪福身答謝,意思很明顯,就是不管怎樣,她都是要就孃親的。
向浪早就料到她是如此,可是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多說不變,況且他還有目的所在,自然會竭盡全力救人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