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回來,成文娟跟她說顧秀的請求,問女兒的想法。
“那你是什麼打算?你說出來,我能做到,我儘量協調。”成明慧說。
“可憐顧秀。”成文娟說這句話,是心裡真實的想法。明明家在鳳朝,春節連年夜飯都沒回去。
“僅僅是你可憐她嗎?你自己沒有其他的想法,或者私心?”成明慧再問。
成文娟視線飄忽,好一會兒才說:“你也是顧立江的女兒。海月樓,該有你的。”
成明慧聽著這直白的話,眼睛泛紅:“我不要你去委屈,若是我想要,我可以自己拿到。”
“要明正言順。”成文娟把視線收回來,看著女兒:“情、法、理我都要佔。”
成明慧看著母親堅毅的目光,下意識地點頭:“好,我去安排。”
她去房間裡給顧秀打電話:“我媽同意去海月樓了,我們的時間自由,哪天去都行,你安排一下吧。”
顧秀猶豫:“我要不要叫顧問回來?”
“隨便你,你安排吧。不過你要是叫顧問回來,得安排一個打得過他的人防著,以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成明慧冷冷地說。
“我知道,我會安排好的。”
她打電話的時候,林益川就在邊上。待掛完電話,林益川不滿地說道:“你都這樣子了,還要去操心顧秀那一攤子事?”
成明慧摸摸肚子:“也不全是為著她。我媽不想我委屈,海月樓有我的一份,她希望我能名正言順地去要。”
林益川一聲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
才過一天,顧秀就回電話給她:“週五上午十點去海月樓吧。”
成明慧意外:“週五你不用上課?”
“上午我沒課。我母親今年退休,現在大把時間在家,我跟她說週五有事要回去,讓她在家等我。”顧秀說。
“你確定你母親不會受刺激嗎?”成明慧有些擔憂。
“她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接受的呢?”顧秀悽然地說:“如果接受不了,那也是她的命。”
“我發現你們都愛走極端。再怎麼樣也是一家人來著。”
“把話說明白了,我們也還是一家人。”顧秀說。
成明慧沒法勸她,掛電話去通知林益川:“週五上午去海月樓。”
“我來安排吧。”林益川說。
週五清早,杜時偉開來一輛別克商務車。成明慧與母親吃完早飯,林益川和護工攙著她坐到後座上去。待她坐穩,成明慧從另一邊上去,挨在她身旁。
待安頓好,杜時偉啟動車子,離開高坪村,開往鳳朝市區,成文娟看著外面車水馬龍,那些景象,與她當初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天壤之別。唯獨那鳳朝河的水,奔騰不息。
待車子越過鳳朝河大橋,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河岸邊的海月樓。成文娟還記得那幢樓和那個院子的模樣,記得那一年冬天,她帶著尚未懂事的女兒,在院外苦等了四個小時。
到的時候,顧秀已經站在院子外面等著了。她敞開院門,示意杜時偉把車開進去。待車停好,她站到車門外,先把成明慧攙下車。成明慧感覺得到,她整個人有一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