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華要動手術了,林益川不敢再離開醫院半步。夜晚,梅家晚輩都過來探望她。有那麼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一輩子活到這時,也算完滿了。
週一清晨,她要動手術了。丈夫緊握著她的手,直到手術室門前才肯放開。
就在梅麗華動手術的時候,霍雷趕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從北方飛到鳳朝來。來接機的只有成明慧一人,雖是在意料之中,卻難免有些失落。
成明慧看他笑得勉強,便說:“霍老師,您來得確實有些不是時候。林總母親今天動手術,他是獨子,沒法離開。”
霍雷趕緊解釋:“啊,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他當然不能離開。是我太唐突了。”
成明慧不像林益川那樣對專案這麼重視,所以不想關照他的情緒:“你來了,跟我談也是一樣的。”她最近總覺得情緒有些煩躁,碰著點小事,整個人就想爆炸。
霍雷知道,林益川在北方等他回覆的時候,他還去見了別的人。所以成明慧不待見他,也是有這一部分的原因。
成明慧把他帶到益川集團辦公樓,談事情就在林益川的辦公室裡。
杜時偉進來送茶水的時候,看著成明慧的樣子,是有老闆娘的架式。
待喝了一杯茶,成明慧開門見山地說:“霍老師,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
“按當初林總說的合作方式去做吧,我以智慧財產權入股,佔百分之三十,然後益川集團出資,佔股百分之七十。我任總導演,專案由我全權負責。專案我們可以在鳳朝做。”
成明慧笑:“你今天來了,是做好妥協的打算吧?”
“怎麼?你們有變動了?”霍雷看成明慧,有些意外。
“那天跟你提條件的是林益川,但你現在是在跟我談。”她似笑非笑。
“洗耳恭聽。”
“我們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要用白花花的錢。誠然你的劇本很好,我不否認,但是沒有錢,這個專案是無法啟動的。所以,不能給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要降五個點,只有百分之二十五。”成明慧說。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林總的意思?”霍雷想不到成明慧會降低他的入股比例,跟那天林益川言之鑿鑿的樣子背道而弛。
“那公司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林總說了算?”霍雷有一絲浮躁。
“現在我說了算。”成明慧語氣加重:“你要是執意要等跟林總再面談,那往下有可能條件還會再降,連百分之二十五都沒有了。”
“成小姐,你這是用的過激法嗎?你是不是對我個人有什麼偏見?”
成明慧早晨起早了,這會兒人又開始犯困,她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呵欠,否認:“我是在商言商。”
“既然是在商言商,那我們可談談我這個劇本的價值。”
“你這是無形資產,沒法估價的。有可能我們花大量人力財力去做,最終市場反響不好,我們會虧得一踏糊塗。時間也是成本,霍老師。”
“做藝術,是不能完全用金錢來衡量的。”霍雷堅持他的觀點。
“所以你也沒必要在乎你減掉的那五個百分點。林益川可能很看好你的專案,但是他現在情況特殊,他母親在手術檯上,後期是什麼樣的情況完全未知。我想跟你快刀斬亂麻談妥,一是不想林益川為這件事情分心,二是為你爭取最大的合作可能。你再拖上一拖,未來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成明慧耐心地說。
霍雷聽她這樣說,陷入思考。從決定選林益川為合作物件,他就不疑再有變動。直覺告訴他,他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不曾想過,來到鳳朝,自己就從主動變成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