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歌當服務員，算是成明慧的一個歷史黑點。雖然是靠自己的勤勞掙錢，但到底名聲不好聽。同學裡有知情的，大家心照不宣，避而不談，故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成明慧經歷了那麼多事，態度還算穩，面不改色，堅持著說：“我不能喝酒。”
有人嘻皮笑臉地說：“難道是親戚來了？”
李曉倩忍不住發飆：“她開車來的，喝完酒還怎麼開車？”
這無異於一磅重彈，在場的人皆愣住，大家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先前叫她喝酒的男生先給了臺階下：“啊，啊，這樣啊你早說嘛，唉真是的，那你喝茶喝茶。”
成明慧朝他舉起茶杯：“謝謝理解。”
喝了酒，開始有人恭維她：“明慧，挺不錯的呀，才一年就買了車。有什麼發財路子，帶我們一起唄。”
“有路子。”成明慧看了看眾人，緩緩地說：“一是不要臉，二是堅持不要臉。”
姚啟遠先大笑：“對，做銷售的確實得不要臉，才能談得成生意。”
白夢雪盯著成明慧好一會兒，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素色長裙，質地不怎麼樣，母親又癱，工資再高，買車也勉強湊合。她裝作請教的樣子問：“明慧，你買了什麼車子？”
“就代步的車子。”她含糊地回答。
“幾萬也有牌子嘛，我也準備買車了，你幫我參考參考唄。”白夢雪不死心地問。
“雪佛蘭科魯澤。”
又有男生騷動：“這車子上完牌，低配也得十二三萬，明慧你這麼低調呢？我們生活才剛穩定，你就能買科魯澤，還說就是代步的車子，簡直是要氣死我們。”
“這生活水平，得月入兩萬才行吧？醫藥公司銷售現在薪水這麼高嗎？帶帶可憐的設計狗吧！”
白夢雪腦轉得飛快：她自己租房子，吃飯，還要管母親的醫藥費，聽說原先是在鳳朝康復醫住著，一個月最少開銷得三萬。才畢業的人就有三萬收入？她才不信。她爹在工業設計院上了二十幾年的班，高階工程師，一個月收入也才一萬出頭。
李曉倩看著白夢雪，見她嘴角微揚，已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掏出手機，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後收起來，抿一口酒，等待精彩的後續。
成明慧謙虛地說：“也沒有那麼高。我剛進去的時候，公司半死不活地，費了好大力氣才走上正軌。”
“唉，看來做什麼都不容易，我們設計，還不是整夜整夜地熬，我頭髮都快禿啦！”
聽完這話，眾人鬨堂大笑。
待眾人都笑完，微微安靜了些，白夢雪又幽幽地開口說：“明慧就是厲害，怕是現在當了那家醫藥公司的老闆娘了吧？”
李曉倩一口酒噴出來，準備說些什麼，被成明慧摁住。成明慧看一眼白夢雪，眼底滿是促狹：“那倒沒有。我公司老闆還不到三十，你要是有意思，我可以掇合你們。公司現在運轉良好，你不用跟著一起吃苦奮鬥。很適合你嬌小姐的擇偶觀念。”
“哼！那種中年禿頭暴發戶，我才看不上。”
成明慧糾正：“我老闆三十歲不到，頭髮挺濃。也不是暴發戶，是有家底積累的。”
白夢雪眼波流轉，輕笑著說：“難道，你是你們老闆養的金絲雀？”
李曉倩臉色變了，拍著桌子大聲罵：“白夢雪你把嘴巴不是用來吃飯，是用來裝糞的吧？一張嘴就臭氣熏天。不會說話當啞巴，沒人看不起你。”
“又沒說你，著的什麼急？看她的穿著，看她的家庭，要不是讓人包養了，哪裡買得起車？買得起未必養得起。”白夢雪看著她跟姚啟遠聊天，早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