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披一條珊瑚絨毛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開門聲,急忙趿了拖鞋跑到門口,見到林益川,歡喜地說:“你回來了!”
面對她的熱情,他冷淡地應一聲:“嗯。”
成明慧要替他脫掉外套,他生硬地拒絕了。她心思玲瓏,知道在他心底,又是厭惡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原因何在。畢竟一個星期以前,他們還一起恩愛地回機關大院吃飯。
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林益川知道自己冷得有點過了。他換上拖鞋,對成明慧說:“到沙發上坐,我跟你聊點事。”
他很久沒有這麼冷淡,成明慧有些不習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到沙發上坐下。
“你,對你父親有什麼印象嗎?”
成明慧愣了,這個問題他結婚的時候都沒問,今天怎麼想起來要問?她眼著大眼睛疑惑地看他,不作回答。
林益川在觀看她的表情變化,她不肯老實回答,還把目光轉向自己裝無辜樣,使得他厭惡。他耐著性子說:“怎麼不會回答?是有,還是沒有?”
“你幹嘛突然問這個?”成明慧心涼如水。
“你真的沒有印象了嗎?”林益川再次問她。
成明慧搖搖頭,茫然地說:“他在我五歲多的時候就過世了,我對他沒什麼印象,我媽也不提他任何事情。”
“那你還記得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嗎?”林益川再問。
她又搖頭不。
“好,那我告訴你。你父親叫顧立江,他出生在鳳朝老商界家庭,家裡在黃金地段有個院子,院子裡的樓叫海月樓。他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叫顧問,一個叫顧秀。”
成明慧聽完,驚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惶恐地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如果我爸家裡條件那麼好,我們母女何苦在凌海過得那麼艱難?”
她的表情他看在眼裡,不似演戲。可是他也實在咽不下那口氣,又追著她問:“這得問你媽,哦當然現在問不了他,你得問顧問。”
他湊近她的臉,咬著牙說:“你知道嗎?為什麼我一去凌海,去的就是你媽的彩票店?為什麼我一提到顧問,她就慌得急火攻心?因為這一切都是有人算計好的。我現在懷疑,你在朝歌當服務員,也是早早設計好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以前不認識顧問,我去那裡只是想多掙點錢。”成明慧急得額頭冒汗。
“那為什麼總是這樣巧?我們感情不合的時候,他一直勸我對你好點,你說他的出發點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他在朝歌出手救下我,直到後來你酒店出事,我從縣城跑回來,在外面與他碰到,才正式認識。”提起朝歌,她的臉“刷”地慘白。
林益川注意到她臉色變化,陰側側地說:“想起什麼來了嗎?”
她想起來了,那時候顧問問她:“你爸爸媽媽沒有好好培養你上大學嗎?”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她還百思不得其解,現在可以解釋得通了,因為顧問認出她來。
顧問或許對她瞭解甚多,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姐姐。母親從來沒有說過。
成明慧用力地抓著毯子,用最後一點力氣問林益川:“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顧問串通好了來騙你?”
林益川收回自己的身體,靠在沙發上:“給我一個不懷疑你的理由。”
“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跟顧問串通。”勾結那個詞太難聽,她說不出來。
“我只相信證據。”
“我會給你一個交待。”成明慧說完,站起來,披著身體上樓去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