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不及半日,蕭雲睜眼。與重吾追逐時憑著強悍的肉身與守劍式,本就沒受太重的傷,只是力竭而已。在治癒術的治癒下已經好的差不多,靈力也已恢復。而且他估摸著重吾也該來了。
石臺上,柳若蘭顫抖著雙手依舊在寫寫畫畫,白石硯裡也有了滿滿一硯臺的灰漿。匯聚靈力的眾人也都停下了動作,各自恢復著耗損的靈力。
此時雨夢、綠衣、周仁也都相繼睜眼,雨夢跟蕭雲情況差不多,此時也已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但周仁與綠衣只是臉色稍好,仍舊沒有什麼戰鬥力。
蕭雲站在密室入口,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麼。
雨夢、綠衣對視一眼都起身站到了蕭雲身後,周仁也咬著牙想要站起來。
“周兄,不用勉強了,你出去也是累贅,還是同他們一起等著傳送吧。”蕭雲對周仁說。
周仁掙扎了兩下,也就放棄了,正如蕭雲所言,送死也不是這麼個送法。
說服周仁,蕭雲又望著綠衣跟雨夢,見她們堅定的目光,話倒嘴邊又咽了下去。
蕭雲輕嘆一聲,拿出了被他殺掉的三位魔修的儲蓄戒指,把裡面用黑布包裹的人妖兩族的屍體都放了出來。
然後他手撫著屍體的額頭用力一吸,一股血紅色的精氣就順著手臂進入到了蕭雲的身體。
“嘶!”一陣吸氣聲,除了綠衣與那個身心完全沉寂在陣紋裡的柳若蘭,所有人都驚懼的望著蕭雲。
“這,這是魔,魔族功法!”其中一個靈藥山的弟子結巴道。
靈藥山的大師兄也站起身來憤怒的指著蕭雲,質問道:“蕭雲!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如此歹毒的魔功,還要吸食我人族同胞的屍體,莫非你是魔族的奸細!?”
聽他這麼一言又有幾人激憤起來,似乎只要扯上“正魔”兩個字,這些人的腦子就不會轉彎了,也根本無暇去思考蕭云為什麼這樣做。
綠衣斜眼瞥著那些人眼裡滿是厭惡。
雨夢則彷彿沒聽到一般,詫異的盯著蕭雲,她的親人都被魔修所滅,自然更加痛恨魔修,只是為何偏偏是蕭雲。
蕭雲知道雨夢在等自己解釋,不過他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雨夢,你覺得我是好人麼?”
雨夢堅定點了點頭。
“其實單純的把人分作好壞是荒謬的。”蕭雲說:“我五歲就殺了六人,其中一個還是我養父。同年我又殺了收留我的一家三口,連他們那個比我小的孩子都沒放過。現在你還這麼認為嗎?”
雨夢聞言臉色煞白,那幾個懷疑他是魔修的人已經在心底從懷疑變成了肯定。
蕭雲無視那些人或懷疑或防備的目光,放下手中空空蕩蕩的黑布,伸手抓向另外一具屍體。
他繼續道:“我從小是個孤兒,小時候的記憶只有大片大片猩紅的血液和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與狗爭食與鼠爭窩沒關係,被別的孩子毆打辱罵也沒關係,因為我還活著並且想要活著。”
蕭雲說著記憶深處的畫面一臉平靜,“後來我遇見了珍姨,還有小妹。她們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家,什麼叫親情。或許你們是不會懂一個從未擁有過這些的人,突然擁有了,會有多麼的珍惜。”
雨夢與綠衣眼裡有淚,望著蕭雲的目光滿是疼惜。
蕭雲換了一具屍體,接著說:“可惜,好景不長,珍姨因為養父的關係被幾個流氓侮辱後自盡而亡,小妹也被賣到青樓不知所蹤。所以,我就用計把他們全殺了。當然,你們也同樣不會理解,當我把短刀扎進他們身體裡瘋狂亂捅時,我有多麼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