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完大龍,接下來便是肩胛骨、肋骨、四肢。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蕭雲才堪堪替流瀑正完骨。
蕭雲滿頭大汗,絲毫不比流瀑好上多少,這縫衣之術何其耗費心神,比起煉丹來說甚至更加心神緊繃。
正骨完成,蕭雲稍事休息。接下來便是重塑血肉。如果把人體筋脈比作一條條河流,那麼竅穴則是一個個被河流連結的湖泊,而血肉便是承載這些河流和湖泊的土地。
流瀑的土地不是那一馬平川,到處是斷崖隘口,只有先平土地,再續河流,通湖泊。
又是整整兩個時辰,蕭雲才將流瀑的血肉重塑完成,順好筋脈,接好竅穴。
即便以蕭雲現在的神魂和靈力也有些吃不消了,事情告一段落,他再次停下,擦了擦汗水,鬆了鬆緊繃的心神,又吞服了一把丹藥。
看向流瀑,只見流瀑閉眼假寐,幾近入死,呼吸微弱,連心跳都微弱的彷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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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咧嘴一笑,這個方法倒是可以借鑑,很明顯,流瀑的本體是以夢為食的夢貘,此刻他顯然用了什麼手段,把自己沉寂在夢中,幾乎是假死狀態,以此來減輕這縫衣之苦。
蕭雲尋思,這麼好的方法,等等得討要過來才行。
稍稍休息放鬆,蕭雲再度動手,塑完血肉經脈,現在便是要動手梳理五臟六腑了。如果把人體比作一個房子,那麼五臟六腑便是房子裡的各式傢俱,每個傢俱的擺放、位置、種類都要求一個“格局”出來,達到那渾然天成的地步。
一個健康人,體內的臟器自然是渾然天成的格局,但是流瀑因為身體的萎縮,五臟六腑同樣受創不輕,裡面淤血鬱結,早已偏移,而且日久年深早已經入肉生根,極難動作。即便是妖獸,內裡的臟器一樣脆弱,這也是蕭雲所說只有五成機率的根本原因,這已經不是說小心謹慎些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影響的因素實在是太多太多。
淺雲與王珠兒早就回到了客棧,兩人坐在大堂裡,一言不發,生怕影響到二人。
這次去售賣貨物,可以說是十分順利,蕭雲挑出來的東西自然都是些好東西,差的他也不會拿這兒來賣。王珠兒也不愧是開門做生意的老闆娘,一番討價還價,把蕭雲的的東西全都賣到了能爭取到的最高價。淺雲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只是看著婦人和那掌櫃的拉扯覺得十分有趣。
這討價還價,是做生意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一門藝術。
王珠兒時不時望向二樓的房間,眼裡滿是擔憂。
淺雲拉著王珠兒的手,眼裡是鼓勵,她無條件的相信著蕭雲。
對於淺雲的安慰,王珠兒愁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眼前這個心善的姑娘,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不過她比自己幸運,早早就遇見了哪個能疼愛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自己可謂是命運多舛,所以現在尤其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她的一切只是一個人,流瀑便是她的一整個世界。
時間,在等待中是最為難捱的,在王珠兒的意識裡,現在的時間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當流瀑推門而出的那一刻,王珠兒喜極而泣。
流瀑笑望著自己的妻子,這一刻,豪氣叢生,這以後又能護著她了。
王珠兒蹬蹬上樓,抱著自己的夫君,埋頭便哭,這些年的磨難悲苦,全都化作眼淚,一吐為快。
此時的流瀑比原先高了一些,精氣神更是飽滿,而且原先微微的駝背也沒有了,比王珠兒要高出一個腦袋,只是身材還是那麼瘦,這個是急不來的。
淺雲望著幸福相擁的二人,心裡感觸良多,一想到自己也擁有這樣的感情,心裡滿滿的幸福感。對這夫婦二人感動之餘,也更多的是祝福。
蕭雲也走出房間,渾身溼透,精神萎靡,不過一臉笑意。千幸萬幸,方才的縫衣過程,沒出什麼岔子。
流瀑見蕭雲出來,對這王珠兒道:“娘子,去準備些下酒菜,在把我珍藏多年的仙家酒釀拿出來,今天我要和蕭雲兄弟不醉不歸!”
雲中城雖是不夜天,但是現在的時間要是按照外面來算,該是天光大亮的早晨了。
婦人抹著眼角,答應一聲,語氣裡多了幾分輕鬆與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