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棒球棍，依舊撐在地上，左手豎起一根食指。
“其二，不允許她與任何一個人走的太近，不論男女，你都視為是阻擋你女兒成功之路的絆腳石，讓她在情感上孤立無援。您當年也是個舞蹈演員，難道不知道，舞者充沛的感情才能使舞蹈重新煥發新的生命力，冷冰冰地舞蹈只會讓人麻木。”
“其三！”
他一步步逼近蘇慧穎，單手緊緊扣著她的輪椅，阻止她有任何的逃離的行為。
他蹲下身，眼神直視蘇慧穎，那雙眼睛裡有著深深地悲涼和熊熊的怒火，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其三，你嫁給陳孝舉，是對小古毀滅性的打擊。”
“你可能不知道吧，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用多麼卑劣的手段蹂躪著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幼女；你一定也不知道你年僅十八歲的女兒，十六歲時就曾經打過胎；你還不知道金古去年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去參加考試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男人！
“我說了這麼多你都不知道，你還覺得你配做她的母親嗎？”他的聲音由暴戾轉向輕柔，然而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她的心上捅進的利劍，刀刀致命。
她放在輪椅上的手毫無意識地顫抖著，眼神裡滿是迷茫，這些事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事還是從一個外人嘴裡說出來的，可毫無疑問，當陳醉說出來真相的時候她心裡的一些疑問終於揭開了，可她還是想親口問一問。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陳孝舉心煩氣躁，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早就預想過以後事情攤開的模樣，並且設想了千百萬種留住女兒的方法，可是事發突然，他面對著厲鬼一樣的蘇慧穎覺得承認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他吸了口氣，又吸了一口煙，眼見著煙就剩個菸屁股了，他下意識想要把菸蒂掐進菸灰缸裡，伸出手卻發現玻璃茶几已經碎成玻璃渣渣。他索性把煙扔到地上，用腳碾滅了。
“啊。”他回答。
“啊，是什麼？我要你說話！”她對他的態度頗為不滿，一隻手把輪椅拍得啪啪作響。
“啊，就是是啊。”他回答的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愧疚、悔過、羞恥，這些正常人該有的表情。他就像是一個在說，我今晚吃了兩碗飯一樣稀鬆平常。
“那你當年娶我是……”她感到羞恥，她說不出口。
他嘿嘿笑道：“對啊，還不是因為你有一個好女兒，玲瓏剔透的從小就是美人坯子，要不然我才不會看上你一個殘廢的半老徐娘。”
“我他媽和你拼了！”蘇慧穎抓起一個汝瓷花瓶砸了過去，她手勁小，沒打到人，只揚了他一身水。
“你還反了呢！”陳孝舉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大步向前一巴掌甩過去，她的嘴角便流出血來。
陳醉沒理他們狗咬狗，他深深閉上眼睛，他為自己身上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感到恥辱，“蘇慧穎，這是我告訴你的第一件事。”
蘇慧穎一聽此言，她的心又像是水桶一樣七上八下了起來，難道還有比此事更讓人悲傷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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