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翹和金古打檯球的時候,張栩所在的實習醫院,接收了一個病人。
病人是被一個酒駕司機撞到了,車輪直接碾過身體,內臟均有破裂出血的跡象,救護車送到市醫院的時候只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可怕的是,這個病人不是別人正是主刀大夫,小趙大夫的太太,上個月他們剛剛舉行完婚禮。
小趙大夫看到自己熟悉的親人時身體當即不聽使喚了,拿著手術刀大腦一片空白。
他太太之所以會被車撞到,不為別的是為了給小趙醫生送飯,每次小趙醫生值晚班,心疼丈夫身體健康的小嫂子,就會多做兩樣好吃的給丈夫送去。
結婚之前的習慣一直保留了下來,雖然小趙醫生不想讓她這麼辛苦,“你以後不用總是醫院家裡兩頭跑了,我們單位有食堂,做的也不差。”
“那可不行,你們食堂的飯,我吃過,做的太鹹了,而且多數都是放了辣椒的,我知道你吃不慣。再說,等你一天忙下來再去吃飯,食堂的菜早都涼了,我辛苦一點不算什麼。”小嫂子總覺得應該讓努力賺錢的丈夫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飽飯。
面對著如此深情的賢妻,小趙醫生為自己短暫的精神出軌感到羞愧,抱緊小嫂子,在她耳邊說她愛聽的話。
昨天人還是好好的,一轉眼就成了此時此刻這個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手術刀剖開腹腔,他的額頭不斷滲出汗水,就連擦汗的護士都來不及擦乾。
小趙醫生閉上眼睛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血紅血紅的鮮血,他的手抖了,他知道這場手術自己無法完成了。
手術室的門豁然被一雙沉穩的手推開。
一個全副武裝好的大夫用沉靜的語言一一詢問病人的情況,做著緊急處理,他動作嫻熟,手法專業。
小趙醫生將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了他身上,“院長,請你一定要救好她。”小趙醫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給院長磕了頭,便扭頭離去了。
他害怕自己的哭聲會令眾人分神,直到走出手術室才敢放聲哭泣,即便請出了德高望重的院長出山,也不一定能救回他太太。
在開啟腹腔的一剎那,他就知道了,她的內臟全碎了!
他的眼淚放肆噴薄洶湧而下,絲毫不介意醫護人員詫異的眼神,他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可憐無比。
張栩過來尋他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著這副模樣,他走上前攙扶著漸漸平穩下來的小趙醫生回了辦公室。
小趙醫生抬手抬胳膊,任憑張栩幫他脫掉自己的手術服,他吸了吸鼻子,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很狼狽?”
“師哥,人難過就不用委屈自己。”張栩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師哥,我幫你通知一下家人吧。”
小趙醫生擺擺手,“嗯,你去吧,我怕我話都說不清楚,讓他們擔心。”他縮在雪白的病床上尋求安全感。
“嫂子吉人自有天命,一定能挺過來,況且咱們院長可是神醫啊,華佗在世,你放寬心,別嫂子沒事,你先倒了。”張栩拿起電話聽筒,找登記過的家庭號碼。
一串數字撥過去,是一箇中氣十足的老人接的電話,“喂?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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