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寧英雄,剛從電影學院畢業沒多久,在著名導演手下做了幾年攝影,終於開始導演自己的電影了。
今年是1996年,寧導的第一部電影完成,卻是在時隔兩年以後上映的。因為市場反響並不十分出眾,在盤點作品的時候他自己總是刻意忽略這部出道作品,當然,作為導演,他是從藝術價值上否定了自己的處女作。
秦翹依稀記著有這麼一個電影,但是沒看過,自然不知道主演是誰。
薛芳找到大本營,卻沒找到舅舅,確定了舅舅就在這個劇組,人終於安分下來。
“請問,魏雨農在哪裡?”薛芳顛顛跑到攝影師身邊仰著頭問道。
“魏雨農導演啊,在後面面試群演呢,小丫頭,你也是來面試的?”攝影師有煙癮,但是屋子裡的道具都是易燃物,大家都嚴格要求自己,禁止吸菸,沒辦法,天天拿棒棒糖當做煙的替代品。
“是的。”
攝影師伸手一指,“看到那排隊的人了嗎?多是來應聘群演的,你快去吧。”
“翹兒,走啊。”薛芳向秦翹招手,示意趕快過來。
秦翹忐忑地走過鏡頭前,跟著她一起到那個支起來的小棚子裡面試。
當秦翹從攝像機前走過的一剎那,攝影師正巧將鏡頭對準了她,完美無瑕的輪廓,在鏡頭下一閃而過。
攝影師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扭過頭看著穿著灰色大外套的女孩走向面試區,趕忙從高凳子上跳了下來。
“待會,我只要不喊停,你們就一直搖動……”寧英雄說得唾液橫飛,卻被攝影師打斷了。
“哎。那有個姑娘!”
寧英雄翻了個大白眼,“這一天少說也見過五十個姑娘的人,你犯得著大驚小怪嗎?”
“不是不是,她剛才從我鏡頭前走過,那個剎那,特別美!”
“你是不是想追人家,跑我這來找藉口了?去去去,一會我再找你談。”
“真不是,她三庭五眼、三點一線都特別……英雄,能不能認真點,我這不是在為你發掘明日之星呢麼,認真點!”
攝影師吳文和寧英雄是同班同學,關係一直不錯,上學的時候就一起攢劇本,到了現在兩人還能在一起工作。這兩人一剛一柔,磨合了七年了,早成而不可分割的一體。
寧英雄自負天才,覺得幹完這一票,他能在本國電影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有些看輕吳文的想法。
他瞄了一眼排隊的兩個姑娘問道:“紅衣服還是灰衣服?”
“灰衣服。”
他一撇嘴,又不放在心上了,誰讓這兩姑娘這麼半天也沒轉過身,算了,“要是真好的話,肯定能過面試,要是連面試那關都過不了,就不用我看了。”
寧英雄又開始熱絡地安排起來,只是不時地問一句,“男主來了嗎?女主來了嗎?”
上午十二點剛過才面試到薛芳,薛芳進門就叫了一聲舅舅。
這胖墩墩戴著眼鏡,長相憨厚的人不是她舅舅魏雨農是誰,她把秦翹也抓了進來,介紹道:“這是我舅舅,這是我同學。”
“小同學長得不錯,合格合格。”
秦翹擺擺手,“我不是來面試群演的,我是要做雜工。”
“放著這麼好的條件不做群演,做雜工,你可想好啦。”魏雨農還沒見過這麼不想出名的姑娘,來這面試的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在鏡頭上多留一會兒,這丫頭,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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