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栩看著秦翹抱著膝蓋單腿蹦了好幾下也沒徹底緩解疼痛，一手扯住她，“別亂動，我幫你看看上沒傷到骨頭。”
秦翹眼底淚光盈盈，點點頭默許了他。
張栩蹲下身體，讓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以防止一隻腳站立不穩。他輕輕脫下她的鞋，又褪下她的襪子。儘量用輕柔的動作，不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嘶”饒是動作輕盈，還是觸碰了她的傷口。
襪子裡包裹著一隻瑩白的小腳，腳上新傷舊傷不斷，大拇指還有些外翻，這無疑是一雙有些醜陋的腳，卻也是秦翹所有努力的象徵。
第一次把腳趾坦露給一個成年男子，沒來由的秦翹居然紅了臉，“我的腳有些醜，不過，不臭，我可是每天都洗的。”
張栩啞然失笑，這丫頭八成是害羞了，“大拇指骨頭沒問題，但是腳趾蓋斷裂了，我幫你把它剪掉。”
“啊？會不會疼啊。”
“肯定會疼啊，軟肉平時都被腳趾蓋覆蓋住，一下子消失不見，直接接觸鞋襪的可就是那塊軟肉了。不過你當心點就好。”
“那可不可以不要剪斷啊。”秦翹討好的笑道。
“不行，斷裂的地方有尖，你走路不老實，萬一再扎到就是二次傷害了。聽話……”
秦翹嘟起小嘴，還聽話，我是小狗狗嗎？
未來醫生做手術的手還真是快，沒啥感覺呢，襪子鞋都穿好了，可他還沒站起來，反而把背對向了秦翹，輕聲道：“上來吧，眼睛不好使，現在腿也瘸了，哥哥勉強揹你回家吧。”
秦翹今天下來跟他關係拉進了許多，她本就是一個對生人冷漠對熟人恣意的人，“你站起來點，我怕我一發力，就把你當跳馬跳過去了。”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哈哈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跳馬坐了個大屁墩兒……”他稍稍屈膝向下，可算是達到了她要的高度。
她單腿發力雙手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把自己掛在了他的背上。
溫香軟玉在側豈能坐懷不亂，可惜張栩是一個十分有謀略又能忍得下的紳士，他用手背托起她的雙腿，雖然十分吃力，但是感覺甜蜜無比。
秦翹一聽他說起小時候自己的一件糗事，急忙辯解道：“我是下肢力量太大，但是方向感不好，沒找準著力點，直接就降落了，你不許笑話我。我那時候才多大啊，八歲的小姑娘，你忍心嗎？”
“不忍心。”只是當時只道是尋常，事後想想我們雖然不同校，不同年，但每個寒暑假總在一起玩，小時候跟在屁股後面當小尾巴，長大一點當小新娘，再長大就成了張栩哥哥。
“哥，你說今天那個女人以後會怎麼樣呢？”
張栩認真想了想，“不知道。”他是實踐家，缺乏想象力。
“她會拿掉腫瘤嗎？腫瘤是良性的嗎？她會離婚嗎？重要的是她會死嗎？”秦翹趴在他的背上問了一連串徘徊在腦海裡的問題。
“她當然會死，我們每個人都會死的。”
秦翹嘆了口氣，吐氣如蘭，“哥，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她的丈夫是個莽夫不懂得憐香惜玉，女人可以是生孩子的機器，可以是養家餬口的助力，可以是免費的保姆，但就不能是一個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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