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喝光一瓶啤酒的張栩回過頭問道：“你對於未來有想法了嗎？”
秦翹扣了兩下拉環沒有開啟，推給張栩。張栩自然接過，輕而易舉地拉開。
“未來？”秦翹喝了一口椰汁潤潤喉嚨，接著說道：“我想做舞蹈老師。”
張栩贊同地點頭，“嗯，可以，很現實的未來，有可能實現的希望。”
秦翹有些茫然，這是她能力範圍之內可以期盼的未來，可能會很平靜、平穩、平凡的度過這一生，可是對上輩子經歷過大風大浪，卻依舊沒擺脫出宿命的秦翹來說，平凡並不為意味著生命就此停滯，反而有許多沒有被開發的美好，譬如，“做個舞蹈老師，找一個脾氣好的老公，生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張栩笑了，“你才多大，想這麼遠，況且現在計劃生育，每家只能生一個。”
秦翹伸出小舌頭，神秘一笑，“以後就可以了。”
以後可以？
張栩沒有問出口，就迎來了秦翹的反問，她道：“張栩哥哥，你今天有點反常啊，看你這文質彬彬的樣子，居然還偷偷喝酒。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耐不住秦翹探究的眼光，張栩還是和盤托出了。
“昨天晚上，送走了一個病人。”
送走的意思是死了？秦翹感受到張栩身上傳達出的那股悲涼哀傷，認為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她是我實習接手的第一個病患，每天晚上去查房，量體溫她都特別乖巧，是一個很可愛的六歲小姑娘。”
張栩的聲音低沉和以往的剋制不同，流露出了許多情緒，“她得的惡性腫囘瘤，從病發到擴散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世界的樣子，就被疾病奪走了。那麼多比我優秀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我有點懷疑，學醫的意義。”
“許多以前攻克不了的難題，現在不是已經攻破了，像青黴素的研發，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啊。所以說，疾病會變強，那醫生要更努力的變強，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要不斷前進甚至超越，才能夠真正實現自我價值。
“張栩哥哥，你這麼年輕，時間多得很，只不過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有點承受不了。我覺得你要適當調整一下跟病人的距離，畢竟以後可能會經常遇到這種不幸。”秦翹看著腳尖自顧自說道。
張栩突然對這個女孩多了兩分異樣的感受，他道：“明明是我來開導你，怎麼變成了你幫我排憂解難。秦翹，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如果把這份聰明用在學習上，也未必會比我差。”
“我哪成啊，張栩哥哥這麼完美我可達不到。”
“我一點都不完美。我之所以沒去清北，不是漏報而是估分的時候就知道我沒機會，所以填了醫大。而且，我還會偷偷吐槽人？”
“吐槽誰？”
張栩皺起眉頭一臉無奈，“八號床的病人放屁實在太臭了。”
“哈哈哈！”秦翹哈哈大笑，“嗯，感覺沒了那種距離感，我之前覺得你就應該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
“看！流星！”張栩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快許願！”
秦翹連忙許了個願望。
“許了什麼願望？”
秦翹脫口而出：“不做演員！你許了什麼願望？”
張栩抿唇一笑，高深莫測地說：“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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