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聽得著急,把昭帝往旁邊拉了拉,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低聲說道:“陛下,臣妾不是嫌她身份低,樣貌不夠好之類的,只一點,她原先嫁過人,嫁的那人,正是裴家庶長子!”
被這麼一說,昭帝這才想起來,“就是前段日子,因為和離的事兒,而在滿帝都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晏明珠?朕記得,她在同裴家庶長子和離的時候,還斷了他的命根子?”
莊妃一臉憂愁的點頭,“陛下,臣妾就玦兒這麼一個孩子,自是希望他樣樣都能得最好的,夫妻一體,尤其是像他這般身份的,正妻對他非常重要,臣妾也不是非要什麼能和玦兒身份相配的名門貴女,但不管是側妃還是正妃,若是玦兒真要了她,屆時外頭傳出,玦兒撿裴家不要的破鞋,那玦兒的名聲豈不是就跟著毀了?”
“愛妃說的極有道理,娶妻當娶賢,這個晏明珠連對自己曾朝夕相處的夫君都能下如此狠手,這樣的女子定不是個善茬,不適合放在小九的身邊。”
聽到昭帝這麼說,莊妃才算是鬆了口氣。
和昭帝說定了之後,莊妃這才走了回來,笑著道:“既然你不願意,那本宮也就不強求了,今日你幫了本宮一個大忙,本宮便賞你一套珍珠頭面,這還是原先陛下賞賜給本宮的,天上地下只此一套。”
“多謝娘娘恩賞,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先前殿下對臣女有恩,臣女不過是還了恩情而已,賞賜萬不敢當,臣女位卑言輕,不敢再多打攪娘娘的雅興,臣女告退。”
莊妃自然不知道,晏明珠身為習武之人,耳朵極為靈敏,將她和昭帝偷偷摸摸說的話,都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雖然他們說的是這具身體,但她既然佔了這具身體,那也就相當於是在說她。
她感念祁玦此前的數次出手相助,所以今日才會同意進宮幫他這個忙。
但這不代表,他的母妃可以藉著這個理由,而用破鞋來羞辱她,雖然並沒有拿到明面上說,但莊妃就是這麼個意思。
在這些自詡高人一等的人的面前,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祁玦見晏明珠這個反應,就知道方才她也聽見了莊妃和昭帝的竊竊私語。
見晏明珠要走,他也毫不猶豫的追過去。
莊妃馬上叫住他:“玦兒,你又做什麼去,今日賞花宴,來了不少貴女,你不能缺席!”
“母妃若真對一個人心存感激,便該清楚,這個世上,只有真心相待的人,才是最難得可貴的,而不是那些所謂的名譽地位。”
冷冷淡淡留下這句話,祁玦腳步不再停頓,轉身離去。
莊妃被他的話氣著了,“你……”
男人腿長,很快就追上了先走的晏明珠。
“晏明珠。”
晏明珠沒有理會他,只往前走。
祁玦只能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母妃她並沒有其他意思,本王也從未這麼想過……”
“殿下與莊妃娘娘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並不關心,的確,我是嫁過人,但一則這樁婚事本就不是我所願,我既是與裴卓然和離,便是清清白白之身,大昭哪條律法規定,和離過的女子,就要低人一等了?再者,女子嫁過人就算是破鞋,那你們男子三妻四妾,睡了一個又一個,又幹淨到哪裡去?
生而為人,沒有誰比誰金貴,都是一個頭,一雙手,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歧視羞辱人的資格,言盡於此,望定北王殿下好自為之,從此之後,我們道路兩邊,各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