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奉郎還想說什麼,外頭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瑩瑩,我的瑩瑩啊……”
蔣瑩瑩一扭頭,就看到蔣夫人提著裙角急匆匆跑到了門口。
一瞧見自己的母親,蔣瑩瑩登時覺得無比委屈與難過,哭著撲到了蔣夫人的懷裡。
“母親,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你了,嗚嗚嗚……”
蔣夫人被自家女兒哭得肝腸寸斷,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鬢髮,“瑩瑩乖,母親在這兒呢,只要有母親在,就沒人能欺負得了我的女兒!”
“可是母親,父親……父親他要趕我走,他要我回元家等死,他不再要我這個女兒了!”
蔣夫人一聽,立馬瞪向了蔣奉郎,“夫君,瑩瑩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能說出如此冷血無情的話!
”
“夫人你誤會了,我怎麼會不疼瑩瑩呢,只是如今這境況……不是我們說能保就能保得下的,只要瑩瑩一日是元家的孫媳婦,她便要與元家同罪,更何況,如今勇義侯的案子還在查,陛下下旨禁止元家家眷踏出侯府半步,瑩瑩卻趁機跑了出來,一旦禁軍找上門來,咱們一家老小怕也是人頭難保啊!
”
蔣夫人流著淚道:“可瑩瑩是我們的女兒啊,讓她回元家,不就是讓她回去送死嗎?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無異於是在割我的心頭肉啊!”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哭得蔣奉郎是一個頭兩個大。
最終,他只能暫時鬆口:“瑩瑩淋了雨,怕是累壞了,先下去沐浴換件乾淨的衣裳,好好的睡一覺吧。”
蔣瑩瑩不肯鬆開蔣夫人的手,“母親,我害怕,您別走……”
蔣夫人和蔣奉郎的視線對上,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蔣夫人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瑩瑩乖,你先去沐浴,為娘待會兒便過來陪你,別怕,不論發生什麼,娘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聽到這話,蔣瑩瑩這才鬆開了手,跟著婢女下去換衣裳了。
等蔣瑩瑩下去之後,蔣奉郎煩躁的在書房裡打轉。
“夫人,別怪我心狠,只要元家一日沒有脫罪,瑩瑩就不能留在蔣家,否則咱們整個蔣家都得跟著一起陪葬!”
蔣夫人面露不忍,“可瑩瑩是咱們唯一的女兒,打小便捧在手心裡寵著長大,當初她嫁入元家,夫君你比誰都高興,如今卻不肯認回她,是否太過於自私無情了……”
“曾經勇義侯府是帝都響噹噹的世家貴族,但如今,元家自己都朝不保夕,又如何能一樣?自古以來,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夫妻尚且都要各自飛,更何況我們與元家只是連襟關係罷了!”
蔣夫人抱住蔣奉郎的手臂,“夫君,若是……若是元家肯給瑩瑩一封休書,那咱們是不是就能保住瑩瑩了?”
聞言,蔣奉郎卻是冷笑了一聲,“你當元家人是活菩薩,大難臨頭會放過瑩瑩?元瑾深戰死沙場,元家怕是巴不得能讓瑩瑩下去給元瑾深陪葬,怎麼可能會放她歸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蔣夫人還想要說什麼,蔣奉郎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夫人,你要想清楚,咱們不僅只有瑩瑩一個女兒,你還得為大郎考慮啊!
大郎今年剛中了進士,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他寒窗苦讀這麼多年,若是因為瑩瑩的事,他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一句話,瞬間讓蔣夫人沒了聲音,半晌,她才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夫人,為了瑩瑩好,也為了咱們蔣家,明日,便稍稍的把她送回元家,只要禁軍沒有發覺,一切也都能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