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譏笑道:“難怪晏明珠進門的這小半年時間裡,你的小日子過得極為舒坦,整日裡穿金戴銀的,連打賞起下人來,都極為闊綽,原來都是從這兒出的。”
汪姨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主君,主君妾身真的知道錯了,可是那些金銀珠寶,都已經當了出去,妾身就算是想拿也拿不回來了呀……”
話還沒說完,裴右相氣急之下,一腳踢在她的身上,把她給踹翻在地,罵道:“你這個蠢婦,看看你乾的這些蠢事,倒是叫本相來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
裴渡欽拿了張紙和支筆,丟到汪姨娘的跟前,“拿到哪家當鋪,何時當的,都一五一十寫出來,若還有欺瞞,便拖下去杖責。”
汪姨娘哪兒還敢吭半聲,抖著手在紙上寫字。
寫好之後,裴渡欽大致看了眼,“父親,母親,孩兒先告退了。”
裴夫人又道:“今日從賬房支出去贖物件的銀子,都從汪氏的月俸里扣。”
汪姨娘心疼地滴血,還想垂死掙扎,伸出一隻手想去拉裴右相的衣角,“主君,妾身真的知道錯了…
…”
裴右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把汪氏帶下去,關到柴房,沒有本相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裴渡欽按照紙上的地址,去了幾家當鋪,有些東西是贖回來了,但有些東西已經被買走,短時間內是很難找回來的。
僕人有些著急:“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裴渡欽只沉吟了片刻,便道:“去我的小庫房裡,撿名貴的填上。”
僕人頗為吃驚,“可是公子,那是您的東西……
”
裴渡欽只搖了下頭,“都是些死物,沒什麼大礙,去拿便是。”
雖說這些都是汪姨娘他們作下的孽,但不知為何,裴渡欽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今日在長公主府上。
晏明珠身姿矯捷,矇眼彎弓射箭,每一幀每一幕都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裡。
讓裴渡欽覺得,不論怎麼樣,都不應該再虧欠了她,她在裴家這半年的時間裡,已經吃了太多苦了。
長公主府邸外,裴渡欽回來的時候,卻沒有瞧見晏明珠的身影。
剛想問,雕花馬車內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裴學士是把嫁妝都找回來了?”
“殿下,能尋的微臣都已經尋回來了,但有些物件在當鋪被人買走,很難再找回,所以微臣拿了府上的一些珍品來替代,晏三姑娘放心,這些替代的珍品,絕對比你原來的物件要貴重一些。
東西都在這裡了,晏三姑娘隨時可以清點,看看還有沒有缺少的。”
晏明珠剛想要動,卻被祁玦用書卷壓住了手背,在晏明珠抬眸疑惑的看向他的時候,祁玦緩緩開口:
“飛雲,飛雨,去清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