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衣一看面前的人是當今官家,當即就跪下了。
其哭而不語,珍珠大的淚水簌簌下落,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
一旁的護衛將一份紙張呈了上來,道:“官家,這是從她身上發現的!”
趙頊開啟紙張,發現上面竟然畫著逃跑的路線,後殿、御花園、各種連廊、巡崗士兵動向,都十分清晰。
並且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午時沿會通門往南,一盞茶功夫可至御花園,穿白衣過西側白牆,最為安全……”
“午後,未時一刻,御花園南側禁軍換崗時,有五息時間,東南向走廊無人監看……”
“外殿西十八步可藏身五息,翻躍御花園外牆後,自前方第三棵桃樹西行……”
……
“這是你繪製的?”趙頊問道。
“是。”林映衣回答道。
“為什麼要逃走?”
林映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地說道:“因為……因為有人說,若進宮七日還……還得不到官家的臨幸,就……就有可能三到五年都要這樣過,然後等年齡大了,才能離宮。”
趙頊望著林映衣可憐的模樣,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他又問道:“你憑此路線真能逃出宮?”
“嗯嗯。若不是我爬不上那堵牆,我已經出去了!”林映衣一臉自信地說道。
趙頊轉臉看向一旁當值的禁軍護衛隊隊長徐虎,問道:“徐虎,能逃走嗎?”
徐虎身高九尺,身材甚是魁梧,其笑著拱手道:“官家,絕無此種可能,沒有人能夠逃過我禁軍護衛的眼睛,更不要說白天了!”
“你為何選擇白天逃走,而不是晚上?”趙頊好奇地問道。
林映衣非常認真地說道:“宮牆之內,禁軍確實巡視很嚴,晚上沒有死角,只有午後,陽光照射在那面白牆上,我又身穿白衣,才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趙頊頓時來了興致,將路線圖遞給徐虎,道:“徐虎,朕命你身穿白衣,按照此路線走一遍,禁軍一切巡邏規則照舊。”
“是。”
當即,徐虎身穿白衣,便從儲秀宮外開始按照路線走了起來。
趙頊帶著林映衣在遠處望著。
巡邏計程車兵們皆是按部就班地走著。
很快,徐虎便跨越了兩道門,其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時間差。
林映衣的路線,設計的全是時間差,並且每一段路程的藏身位置都選好了。
很快,徐虎又趁著一個換崗的時間差,一躍爬上了御花園的白色牆頭,竄了出去。
依舊沒有任何人發現,且在日光的映照下,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林映衣在一旁小聲嘀咕道:“我設定的路線只有這一處需要翻牆,沒想到我一盞茶的功夫都沒翻出去,外面就容易逃脫了!”
大約一刻鐘後,徐虎黑著臉回來了。
“嘭!”
膝蓋磕在石板上。
徐虎直接跪在了地上。
“官家,此路線確實可以逃出宮外,臣失職,請官家責罰!”
徐虎一臉鬱悶,他為了測試皇宮防衛,曾經親身試險,但都是屢次被發現。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利用時間差,竟然在太陽底下如此輕易地就能離宮。
“起來吧!不是你的問題,是她太聰明瞭!”
趙頊問道:“林映衣,是誰教你繪的圖,你這種逃跑的本領又是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