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以為,辯論這些根本無意義,既然大家主意不一樣,此事讓官家拿個主意即可,賞與不賞,您說一句話不就解決了!如此在朝堂上辯論,根本辯不明白,道不清楚!”
聽到此話,趙頊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正是這樣想的。
在趙頊眼裡,此事並不算大,並不值得在朝堂上如此論辯,兩府辭不辭封賞對變法之事影響並不大,沒必要爭一個對錯。
趙頊正準備開口,順著耿春和的說法將此事結個尾兒。
這時候,一名御史突然站起身來,指著耿春和的鼻子說道:“朝廷大事,豈能像你說的如此兒戲。法不辯不明,禮不辯不清。此等事情,絕對不能讓官家兩難!”
很快。
又一名官員說道:“你們禮部向來都是插科打諢,油腔滑調,做事模模湖湖,見誰都露笑臉,今日之事,干係國體,若不立個規矩,以後如何行事?”
……
唰!唰!唰!
不多時,足足站出來六名官員,各個大罵耿春和,認為此事必須要辯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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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侍郎王珪連忙將耿春和拉了回去,低聲道:“此事是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必須辯論出一個結果。”
而趙頊從其他官員的表情中,便看出,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事不能和稀泥。
趙頊頓時有些無語。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先帝活了三十六歲便英年早逝了,突然明白那次長達近四年的濮儀之爭讓先帝有多麼難受。
在大宋朝,有一種凌駕於皇權之上的規矩。
比如祖宗之法、聖人之言、史書戒訓……
這在士大夫官員們的眼中,是天大的事情,必須要辯個明白,論個清楚,分個對錯!
緊接著,辯論進入白熱化。
官員們各站一側,吐沫翻飛,和田間地頭的村婦吵架並無二樣。
趙頊坐在皇座上,看得是清清楚楚,不由得感覺到一陣眩暈。
臣子們太鬧騰了,若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也活不久。
這是朝堂上的壞毛病,趙頊不願意慣著。
當即,趙頊長袖一甩,離開了大殿。
下面的官員們以為官家是等不到結果而惱怒了,當即繼續辯論,直到午時,一群人都沒有勁頭了,才紛紛離開。
下午。
二府該不該辭讓南郊封賞的事情便傳到了民間。
汴京城中,無數書生士子一下都激動起來。
“我以為,應該辭讓,相公們已經身居高位,這些獎賞對於他們並算不上什麼,不如做一個表率!”
“定然不能辭讓,這是壞了朝廷的體制與規矩,長此以往,官員們都為了官名而辭掉朝廷的賞賜,到那時官員們缺錢了,還不是要從百姓手裡搶奪!”
“必須辭讓。我大宋才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啊,還有許多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呢!”
……
一時間,汴京城就像是一鍋沸騰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