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手。
飄蕩的記憶,帶著夏千雪回到了風雨飄渺的那一天,藍色的雙瞳點燃起的猩紅,小手比劃動作演繹起一個又一個瞬間。
祈靈一族,在異族社會中也是最底層的存在,受到於其他種族的特殊照顧是家常便飯。這讓村子的商隊貿易非常不穩定,時斷時續,一斷數年,僅剩不多的食物讓大家恐慌著。
在這樣的背景下,那一年千雪的家顯得格外富足,因為居住於森林入口處,常年狩獵的習慣,囤積了些許的肉乾,還有各種曬乾的野果。
平凡記憶的轟然崩塌,就像暴風雨前誰也不知道,一切戛然而止了。
那一天是村裡的人撬開了門,閒言碎語惡言相向之人,千雪不在乎不關心,但是猙獰的樣子,卻是她第一次有好好記住同族的臉。
父親和母親都……明明千雪可以做到,刀就在手上……
“千雪!”
抿著雙唇,那雙藍瞳裡的烈焰在慢慢燃燒。
“前輩,有心無力,對規則產生疑問的感覺有嗎?”
“千雪,你說我聽……規則呀,按照我的那位笨蛋的說法就是世間之理,無外乎一個期望。當大家都期望什麼的時候,什麼都會被扭曲。”
“嗯……嗚……”
仰視半空中奼紫嫣紅,夜風蕩起發捎,小手卷了卷她重重點頭,喃喃低語著。
“那些都是曾經在千雪身邊輕言細語的那些人,很煩人就像小蟲子爬到鞋子裡一樣,想掐死就安靜了。
但是,母親教過我的規則,讓我知道殺人是不可以的,千雪殺人就會死。
但是闖入者們,破壞了大門與窗子,還有家中的一切,翻箱倒櫃什麼也不剩了。
被打死的父親,被俘虜的母親,被撬開的地窟,但他們沒有死。”
巧手一頓,衣袍甩動,低頭看著小手的夏千雪,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讓福遛感覺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那個笨蛋這年紀還在草裡和老傢伙摘花遊歷吧,夏千雪她是殺了多少呀……
讓他沒想到的是,本應中斷的話題,這位正靠著劍身的少女,就這麼直接回答了他的疑問。
“在這樣的情況下,千雪我,認為已經沒有必要遵守規則了。他們已經破壞了屬於村子這個集體的規則。那麼千雪再破壞規則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千雪拿出了刀,順手拿出了棍棒。
挑出了十個,千雪認為最煩人的十個,先解決了。他們很弱。”
平靜訴說,那冷如深潭的臉龐,就像並非是血肉之親。
在存世甚少的祈靈一族,如此封閉的小社會中,哪怕是完全不認識對方,同族都可以稱為血親這樣子的地方,千雪她……
“但千雪之前還是猶豫了,那幫人拿母親作為要挾,讓我放下武器。
他們又突然遵守了規則,沒有殺害她,當千雪正在猶豫是否要按規則……準備放下武器的剎那。
片刻的安靜沒有了,他們找到了,一人偶然間找到了父親在房子暗格裡,留給千雪最後的一小點食物。
他們都瘋了,被撕碎的衣袍,無數的手,伸向千雪,只感覺懸空脫力的手看著眼前的一切……等注意到母親在那抽搐低喃,就在自己的眼前噴湧而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