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鑲嵌青羽閃耀華服的青鸞陰沉著極盡媚態之姿一步步踏過冰涼的雪地,緩緩依著近在懸崖之沿的夜宣走去。
“陛下...陛下...你怎可獨留月兒一人在這荒涼之地!陛下!月兒好冷!~”
於魂光眸中魔氣所化的青鸞,身形與其真身大有九分相似,更加之鎖魂術誘導,甚可穿透夜宣的魂魄去扭轉和清掃一切於她的感情有所威脅的不利障礙!即便只是夢境而已!
幻境懸崖邊正奮發氣力的夜宣,也漸漸感應到源自身後的強大壓迫!雖強忍巨大控制力與精神顛倒的雙重摺磨,那臂下之人的小手卻安好無恙被他寬厚的手掌牢牢緊攥。
“陛下!放手吧!此生你只擁有我一人便已足矣!...”青鸞勾起惑骨笑意輕近夜宣身側之時,懸崖下方正處命懸一線境地的顧瑾月彷彿也只有手中那一條暫以維靠的臂膀!
她又何嘗不是拼盡了所有氣力?那充盈淚光的雙眸中也立刻倒影出夜宣散發魔光的雙眼明晦交織的神色,頓時!...心中只充滿了絕望!
“又是...你!偷心...賊!”
顧瑾月轉眼注視那總魔癔於她夢中破壞她與夜宣感情的女人,此刻!她一如往常高高在上,得意而陰詭的神情著令她怨忿不已!最可怕的是這樣危險的女子竟蠱惑了她最愛的人,她顧瑾月並不恐懼無數次粉身碎骨,只恐夫君心魂終日活在這女子掌控之下。
“陛下...!你一定要記起月兒!!”
“陛下!我就是你的月兒...這全天下,只能有一個月兒!”
聲聲嬌音入耳的瞬間亦如流音穿魂而過,激盪起靈魂深處最深的執念,被抹殺的記憶頃刻之間磨滅,模糊,又再一次在眼前逐漸反轉而清晰。
交接在冬雪紛飛裡的崖頂下,兩條僵持已久的僵直手臂也以慢慢松潰滑脫的方式落幕,徒留那聲真切而淒涼,熟悉又陌生的“夫君!”,已然迴盪在飄散未歇的風雪之中。
雪地裡,崖頂上!青鸞與宣王的幻像已經散去,白色魂光之狀的宣帝身形卻顯輕輕一震。
“看來!青鸞為父皇所下的鎖魂咒還沒有完全消失,此番我們以母后的夢境擾亂父皇的思緒,想必也會在他的心裡留下一絲痕跡!”幻境雪地中的夜瀾淺思道!
“這也算一個好的開端,只不過?趁青鸞醒來之前,我們更需抓緊時機!”我與他意會!
“六星臨世,魔族必亂!需得盡除!”冒著一頭冷汗,臉色慘白的南疆大國師易蜥盤坐於重華側殿內榻,憤憤咬牙吐出一句昔日裡的魔窟起誓之詞,恍然睜開了斗大猩紅的雙眼。
“可我們如何斷定她們就是天星呢?”花蛇般若伸手遞過一顆墨綠色藥丸,不解發問。
“如今右使大人重傷不醒,幻靈珠也落入他人手中,現下我們又怎會是他們的對手,想要巧取亦是難上加難!”
易蜥嘆悔道:“只休我大意輕敵,夜瀾身邊必定有了得力的助手,還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或許只有魔主!可與他們與那靈珠對衡,替我們搬回這一局!可是...”般若說著面上不禁泛起疑慮:“可是...魔主大人向來神龍不見其尾,百來年間也不過只現身過一次!...”
“莫說魔主現雖不在萬魔窟,就算在得窟中!又怎會替我們來管這樣的小事?他的魔玉羅盤都是交給窟中的左使大人——冥汐,來保管的!”
“傳聞那魔主的魔玉羅盤可以精確測算天星方位,想必魔主此意也是為了讓冥汐時刻監視天星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