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之所以發火生氣,是因為月心和令逸安……他們騙我。我雖無知了些,比不上什麼大家閨秀的聰穎智慧,可我也分得清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真心待他們,卻換來的是這樣結果。淺樂姐姐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原是如此。
“你既已經想通了,那便沒什麼大礙了。”
淺樂將桌上的點心朝著蘇清婉的方向挪了挪,“吃點東西吧,見你方才那狼吞虎嚥的樣子,一定在恆王府沒有吃好吧?”
“也沒有,恆王府上的人待我還是很恭謹的,主要是昨夜令逸安病了,我折騰了大半夜才回去,今日又睡到了將將才醒……所以肚子才空了些。”
生病了?淺樂疑惑的看著蘇清婉,方才似乎是看到他顫顫巍巍的樣子,病怏怏的惹人心疼,“他生的什麼病?”
“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咳疾,久病不治……身子虛了而已。我已經施了幾針,明兒這個時候,應該就能好了……姐姐,我還是想不通,師父他到底想做什麼,起碼,得給我一個解釋吧……”
“要什麼解釋啊?”
雲遊端著粥,踱著步子走到了蘇清婉的跟前,“我說了你不能離開這,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著,聽到了嗎?”
“衝什麼衝。”
淺樂在一旁小聲嘀咕著,將雲遊給拉開了有半米遠。
“我……行,你讓我留在這兒,給我一個能讓我留住的理由吧?原先皇上賜婚之時,你千般萬般不同意。而後進了趟宮,說什麼也不准我走,當時我還覺著,在恆王府上待著挺好,可現在呢?人家都已經有心上人了,你還讓我留在這裡,不是自討沒趣嗎?我不留!我就要走!”
“婚已經賜下來了,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任性可以,別牽連到我們。”
別牽連到我們。
雲遊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說得太重了。可是不說重些的話,丫頭根本就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蘇清婉被他這一句話給堵得心寒。
“你若不嫁,下月初五的時候,誰來做這個恆王妃呢?”
“月心啊……而且,就算是令逸安不娶月心,你們不是也有法子嗎?最開始的時候,師父你說要捏個假人,讓淺樂姐姐施個仙術,將假的我給送進去,幾日之後再說我無辜暴斃,咱們不就可以離開這兒了嗎?”
“是啊,你自己也說了,就算是要走,也起碼得等到婚期之後才走,將一切打點妥當之後再走……不然我們怎麼可能走得掉?”
雲遊大聲呵斥著,覺著丫頭的腦子實在是理不清她自己的邏輯。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蘇清婉癟癟嘴,心裡那是委屈的不行,“那算了,但是你要答應我,大婚過後,就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我答應便是。”
雲遊答應的倒是乾脆。總算是把丫頭給穩住了,這幾日他得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把丫頭給名正言順的送進宮裡才是。
……
鍾毓宮。
“陳公公,皇上這幾日都在忙什麼呢?怎麼都不來我這兒了?是不是又去那個什麼公主的寢殿了啊。”
曲嬪擺弄著瓶裡的花,對著那老太監就是一頓抱怨。
“哪兒啊,皇上這幾日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那勤政的樣子,老奴服侍了皇上這麼多年,是從來沒見過……皇上忙,再說了,這不是江南剛上貢的絲綢嗎?還未在奴才手裡捂熱乎呢,皇上就巴巴兒地給您送來了。”
這話聽著倒還算是舒心。曲嬪笑了笑,將令桓宇賞的東西盡數收下了,“那,皇上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啊。我一個後宮的女人不能幹政,但總能在皇上疲累的時候說些體己話吧。”
“這……娘娘,您這不是故意在讓奴才為難嗎?妄議前朝那可是死罪啊……奴才也勸娘娘一句,養好身子最是要緊,您瞧您這幾日清減了許多。回頭皇上看了心疼,又該怪罪您宮裡的人了。”
不願說……
曲嬪翻了個白眼兒,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令桓宇日日夜夜都在做什麼。只是原先後宮只她最得聖寵,如今寢宮悽悽涼涼,這心裡的落差,實在是補不齊。
“那我聽說,皇上昨兒處置了恆王殿下,當眾責罰不說,還將恆王給幽禁了……這事兒是真的嗎?”
曲嬪的眼睛睜的多大,昨夜那事情幾乎鬧得後宮人人自危。說皇上發起脾氣來連親弟弟都不放過,那哪日要是宮女嬪妃們犯了錯,還不得直接下令斬了啊……
“這事兒呢,皇上說了不讓議論。沒什麼事兒的話奴才就告退了,娘娘您好生歇著。”
還不讓議論,現下誰不知道?曲嬪看著那絲綢布匹,忽的覺著這宮裡的日子也太過無趣了些。皇后與世無爭卻是皇上心頭最愛,自己又沒能生個皇子傍身,整日對著這花花草草笑著,臉都要笑僵了。
她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想來那北疆公主來了這麼久,她似乎還未去探望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