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大和尚聞言,站直身形,上前一步,道:
“貧僧慧行,眼見陛下駕到,想必應當是您得勝歸來。我等僧眾,於此恭賀陛下!”
蕭承哈哈笑了兩聲,道:
“慧行大師客氣了!”
“貧僧斗膽,敢問陛下,既然您已然班師回朝,那又為何不見我寺中隨陛下出徵的僧眾呢?”
蕭承眼睛一動,似笑非笑道:
“啊,他們啊……有些僧人覺得自己破了殺戒,乾脆還俗去了!還有些僧人,自覺罪孽深重,要留在邊境教化兩國子民,以求贖罪呢!”
哪有那麼多,因為殺人便愧疚難當的僧人啊!此時隨軍的大部分僧兵,還在石城郡,被大軍看守著呢。接下來蕭承要動手削弱佛門,怎麼可能讓這些生力軍回來,給自己找事?
此話一出,慧行和尚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
蕭承剛剛所說,在場眾人,就沒有一個相信的。但只從這話,眾人也聽出了蕭承的意思,之前那些僧兵,只怕回來的可能性實在不大了!
慧開不在,慧痴不頂用。此時的慧行,已然成了感業寺的話事人。
他先收斂好情緒,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然後開口道:
“原是如此啊!到底是這些僧眾修為不夠,難以參透佛法精妙啊!”
慧行說罷,故意頓了頓,再次問道:
“貧僧斗膽,敢問陛下,此時不回京中受百官朝拜,何以來我感業寺中?”
蕭承聞言,心中惡趣味湧上,臉上故作哀嘆,道:
“唉,說起來,朕這次戰場之上走了這麼一遭,親眼見著三國將士互相拼殺而死,自己更是上陣殺了不少人,心中莫名愧疚。行至京師之外,突然想起了慧開大法師佛法精深,便想要前來請其為朕解開心中疑惑。”
慧行聞言,臉色一僵。
慧開哪去了?感業寺的這些人,都很清楚。
可如今,慧開杳無音信,倒是蕭承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其中之事,雖沒有證據,但一眾感業寺僧人,心中也已經猜到了一些。
慧行嘴唇動了動,眼中悲意一閃而過。
“只怕如今,要讓陛下白跑一趟了!慧開法師,如今正在閉關,不能為陛下解惑了。”
蕭承聞言,眉頭豎起,臉上流露出怒意,冷聲道:
“朕心中困惑難解,煩躁不堪。就算如此,也不能讓慧開法師出關?”
說完,不待慧行回話,蕭承便是冷笑一聲,道:
“好!好啊!感業寺,這是將朕不放在眼中,逼朕發飆呢!來人啊,給朕……”
“等等!”
慧行嘴巴微張,實在想不到就因為自己的委婉拒絕,蕭承便直接便做出一副要翻臉的樣子。
可是如今局勢,今非昔比。蕭承身邊有大軍跟隨,而感業寺幾乎八成的力量,都不在寺中。慧行實在不敢賭蕭承會不會趁機找個藉口,便直接動手。
“陛下,武者閉關,非同小可,絕非有意慢待陛下。貧僧也算精通佛法,不如就讓貧僧為陛下解惑吧!”慧行連忙道。
蕭承聞言,眼睛再次睜大,震驚道:
“好你個感業寺,朕要慧開法師解惑,而非衝著你慧行來的!爾等這般,就是在逼朕發飆!好啊,來人,給朕……”
慧行嘴角猛地抽動,連忙抬手阻止道:
“等等!”
“陛下明鑑,慧開法師當真不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