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開心地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殿外奔去。
安安靜靜的殿堂裡,墨髮白衣淡定地煮著綠茶,紫砂壺裡的清香緩緩飄淌在整個房間。
“師叔,洛兒呢,她在哪裡?”
透明男子目光炯炯地望著前方,內心焦灼萬分。
墨髮白衣放下茶壺,輕輕地望了一眼下方,回道:“風神聚集靈源期間,可曾去凡間逛過彼岸花的風景?”
透明男子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目光沉痛道:“未曾,師叔,洛兒她現在還好嗎?”
墨髮白衣滿臉失望地嘆了口氣,手持茶杯道:“三千年前,洛兒放走了往塵閣裡所有的記憶塵,釀成大禍,現被關押在地獄底層。”
透明男子突然睜大了眼睛,神情呆滯地望著前方。
他不知道曾經靈力低下的洛神是怎麼做到釋放萬丈冰雪下的記憶塵,腦海裡幻想了一遍又一遍,皆是清冷孤傲的身影。
猶記得在他離開的最後一刻,洛神的眼睛裡還是沒有溫度,也許是因為憤怒,也許是因為不在乎。
沉默片刻,透明男子接過酬信遞過來的茶水,淡淡開口道:“那她現在一切可還好?”
酬信獨飲一杯,盯著桌上的茶壺,漠然嘆道:“彼岸花,黃泉之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奈何橋上盼花郎,心與願違夢之殤。”
哐噹一聲,茶杯在透明男子的手中碎裂,他忍著熱氣灼傷靈源的苦楚,目不轉睛地望著酬信。
“師叔,洛兒她當真等了我三千年?”
他神情緊張,激動的聲音裡含著些許驚喜。
酬信抬頭極淡地瞥了透明男子一眼,心想:洛兒若是知道風神迴歸,此刻地府可能已經翻天覆地。
“確實如此,只可惜你從未在奈何橋上停留。”
回想到閻王每次彙報地府近況,總是心情澎湃地介紹洛兒在奈何橋上的種種。
從早到晚,她一步也沒離開過奈何橋。夢醒了是淚,花開了是苦,等待是她漫長的生活中滾燙的希望。
透明男子鬆開手掌,破裂的瓷片緩緩墜落。
“她心裡還是有我的,她心裡果然還是有我的......”
他愣了半天,傻笑著反覆說道,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哽咽。
酬信望了望他呆滯的模樣,不知是酸楚還是無奈,心裡透著些許涼意。
三千年來,地府依舊千篇一律,而人間早已日新月異。
原本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個輪迴的凡界文明,因往塵閣記憶塵的影響,命理出現了亂局。
所幸,雲梳宮還有莜莜,一同協助景華殿及時制止了這個亂象,收繳了超前記憶,得以讓命理輪迴。
否則,依照天泉宮的懲罰,洛兒可能萬億年都不可離開地府半步。
許久之後,酬信定了定心神,淡淡開口道:“風神,你可知洛兒為何被關押在地府,而不是天界的某處院落?”
早年間,洛神也闖了不少禍事,但大部分只是禁足在雲梳宮。
透明男子詫異地看了墨髮白衣一眼,回道:“這其中可是另有隱情?”
他也十分納悶,為何天尊師傅這次會忍下心來處罰三界的萬靈之主洛神。
酬信從頭到下打量了一番透明男子,緩緩開口道:“風神,你可還記得你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