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地望著那個面目猙獰的小丫頭,曾經的她是那麼的萬人矚目,那麼的果敢無畏。
這浮世繁華,對與錯,誰能說得清呢?
我不忍責怪這丫頭讓我失去了聲音,她眼睛的苦楚沒有人比我更懂。
尤其是她那不顧一切的傻樣,讓我忍不住想要憐惜。
還有那來不及說話的銀色頭盔,他最後的眼神詮釋了滿滿的愛意。
只可惜小丫頭至今都在懊悔,未讓他憶起他們曾經的美好。
忽然想到什麼,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難道是我……是我讓他們二人生離?
在這三界之內,能讓人忘記情事的,除了我範源池的忘泉,恐怕再就只剩下忘憂草。
當然,忘憂草這東西不是人人都能尋到。
據聞老君尋了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久年才得到一株,自然得當寶貝般收藏。
聯想到早些年我愛管閒事贈送忘泉的愛好,以及眼前小丫頭無名的憎恨,大概可能一定就是當年我的傑作。
我不敢確定能否成功收集當年銀色頭盔的靈源,畢竟如今我連若水的靈源都未探到,何故再給她一個希望。
清月離開後,我直直地望著遠方,朵朵雲彩彷彿在提醒我早年間闖下的無盡禍事。
佇立片刻,冷風吹開了我的額間烏髮。
若水如今下落不明,但願這因果輪迴僅在我自己身上應驗。
當下這情況,景華殿我是不能再去了,便念決將懷中的五壇豆豉稍向空桑山。
一來,酬信肯定不放過詢問我近來的狀況。
我若答非所問他肯定猜測異常,而沐羲與我的口頭協定也不便公之人。
二來如今我已經沒有了聲音,即便不影響我接受訊息,但不開口說話,酬信肯定會有所懷疑。
屆時,我好不容易忍下的因果迴圈可能又被破壞。
思來想去,我還是回雲梳宮暫緩休憩。
先前因若水一事莜莜已經習慣我不常說話,即便回到雲梳宮搖光他們大約也發現不了。
兩日之後,我正躺在鞦韆上看書,莜莜滿臉驚喜的奔了過來。
說是天帝陛下送來了許多賀禮,讓我去前殿檢視檢視。
這些個身外之物,若是早些年我聽到這個熱鬧肯定直奔過去。
但現在,我幾乎連抬腿的動力都沒有。
忽然想到今日是沐羲履行承諾的最後一日,我立馬從鞦韆上立了起來。
念決闖進莜莜的靈源詢問:“沐羲是否也來了?”
莜莜已經適應我與近期的溝通方式,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應道:“未曾見到天帝陛下。”
既然賀禮已經送到,看來沐羲應該也在來的路上。
今日之後,我將會與若水重逢,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趕緊讓莜莜備好熱水沐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