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失蹤報案人口的時間範圍擴大到三年以內?網也未免撒得太大了些吧!雖說不是你親自做事,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呀!否則人家該說你沈大隊長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咯!。”蔣法醫頗為風趣的問道。
“你不說,我不講,誰知道。而且誰也說不清楚這死者是否是先被綁架,然後再被殺死的,這樣一來就很有必要把查詢的時間向前推移。我是寧願多忙活多耽誤點功夫,也不要放過一個犯罪分子。”
“我說你蔣大法醫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說風涼話,究竟是誰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如今倒好,任務完成了,往我們刑偵隊一推,做起了甩手掌櫃,忙的當然是我們,你自然是不用擔心!”沈民興面對好朋友的風趣打笑也是絲毫不讓。
“反正我是慶幸自己沒栽在刑偵隊手裡,否則這輩子我就別想有清閒日子過咯!不說這些,對了,還忘了一個重要的事,你不看看模擬的犯罪現場和死者復原模樣了嗎?”蔣法醫恢復他一貫冷酷的表情,在這方面和沈民興倒是挺相似,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那些模擬犯罪現場和死者復原圖,比國產動畫片還要難看,我還是早些去忙活吧,爭取早日結案。到時候請你吃大餐。”沈民興說完就往門口走了去。
“什麼大餐,不會又是素粉一碗吧?”
“我有那麼摳嗎?這次請你嚐嚐九菜一湯。”
蔣法醫一聽,差點興奮過度成腦溢血,忙問道:“九菜一湯?哪家的菜?記得需要我幫助時,隨時招呼一聲即可。”
“馬路邊邊麻辣燙,這點你放心,我們什麼關係,需要你時,我是對不會客氣的。”門外傳來沈民興的喊聲。
“老天啊!九菜一湯的麻辣燙大餐,這是個警司說出的話嗎?怎麼聽怎麼像一個市井老油條!”蔣法醫發悲壯淒涼的哀嚎。
午夜時分,電腦桌前,面對一堆堆枯燥無味的數學和文字,曾小玲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她一邊機械的翻閱著一串串檔案,一邊盯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標記,這已經是她今晚重複的第八遍了。
三年以來,冠千縣的失蹤人口共有九百多人,其中男性有三百多位,年齡符合沈民興要求的,分別有二十一個、三十五個。
捧著這些來之不易的資料結果,曾小玲立刻變得精神抖擻,疲倦一掃而光,是啊!她熱愛這個工作,她喜歡那種抽絲剝繭的過程,她更著迷那種透過自己不懈努力,最終透過層層迷霧讓真相大白於天所下帶所來的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然而,當她帶著這份期待,緩緩進入夢鄉。醒來後又懷揣著這份期待,經過一整天的實踐調查才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她如同那些剛畢業踏入社會的自信滿滿的大學生一般,拿著精心設計的創業計劃書,滿天下的去尋找投資商,走起路來都是大搖大擺的,總以為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回來時卻奄奄一息,認為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才發現世界原來是如此殘酷。
就這樣,曾小玲一連經過三天的調查走訪,依然毫無結果。這些報案失蹤的人,不是夫妻之間鬧小矛盾,跑到親戚家躲住兩天!多半就是跑去約會情人鬧出的惡作劇。比較特殊的只有兩位,一個在外省監獄服刑,另外一個已經自殺。
沈民興聽到曾小玲的彙報後,一時之間也沒有了辦法,只得親自去一次現場,期待能發現什麼重要線索,最終終於還是一無所獲,無功而返。
案子就這樣突然陷入了膠著,全刑偵隊從隊長到普通警員,一個個焦頭爛額,灰頭土臉。
轉眼就是第四天,刑偵大隊隊長辦公室的空氣顯得前所未有的沉悶,視窗卡槽裡的蚊子早已成了蜘蛛的口中餐。偏偏這時,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焦急的闖進了辦公室,接待大廳兩位年輕的接待幹警也追了進來,表情有些無辜,彷彿在告訴沈民興他們已經盡力,是這個傢伙硬要闖進來。
最要命的是,這個人居然是曾小玲看不慣的那位人間火鍋城的管事。
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進來後,也不分場合,噼裡啪啦的開始訴說自己的不幸,滿口帶著濃濃的酒味。
“你們可要把這個小混混給抓起來,關進監獄,我可是納稅人,你們務必要保證我的安全。”
沈民興差點忍不住把這個鬧事的醉鬼給扔出去喂警犬,兩個接待員也有這種衝動,不過他們想的是把這個腦滿腸肥的傢伙剁成肉沫去施肥!要是這傢伙知道幾個警察的想法,估計會嚇得屁股尿流吧!
曾小玲就沒有那麼好的素養和好耐心了,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洩呢!
“你有什麼屁快放,有什麼話快說,我們不是你的私人保鏢,更不是你的奴僕,這裡是刑偵大隊,沒興趣聽那些雞毛蒜皮的事,那些什麼七大姑啊八大姨之類的應該去找居委會公安局民事糾紛辦公室,我們這裡只辦大!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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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姑娘怎麼這樣,我的事怎麼不叫大事,我被人威脅了,有人要殺我,這不是大事嗎?你們刑偵隊不管,我可就去找公安局長了。”
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張白紙,說完就要走,看樣子倒不像是真的酒瘋子來鬧事的。
沈民興連忙走了過去,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用試探的口氣問道:
“有什麼事?有人威脅要殺你嗎?你是得罪什麼人了吧?”
此人瞅了瞅沈民興,又看了眾人一眼,他發現這人似乎是這裡的領導,而且覺得有些眼熟,低下頭思索了幾秒鐘,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沈大隊長,我可算是見到你真人了,這事啊,還真非得你辦不可,可算是找對人了,給你說啊沈大隊長,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啊,這人名叫向錢炎,是人間火鍋城的主管,前幾天剛剛開除了一個服務員,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一張恐嚇的紙條,上面寫著:“姓向的,你這名字取得真適合,向錢炎,向錢眼,你他媽眼裡只有錢。給我小心點,奉勸你做人留一線。別步你兄弟的後塵,否則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經過刑偵隊的調查顯示,這個向錢炎對員工管理一向比較嚴厲,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高中文化水平的他一向以留洋管理精英自居,其實也就到過大連和成都學過幾天的大型餐飲業的管理模式,回來以後向錢炎硬是把自己吹捧成出國深造的海龜管理大師。
在火鍋城裡,他張口閉口就是法約爾和泰勒的管理理論,甚至還提出自己的口號,他說:“時間就是金錢,科學是第一生產力這樣的話,已經過時了,新時代,管理才是第一生產力,管理是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你們作為我的員工,應該感到慶幸,這是國內重點大學教授都難以傳授的東西,你們不僅不用花一分錢,還領到了工資,就輕易享受到世界上最先進的管理理念,不應該驕傲嗎?還整天抱怨什麼?醒醒吧!”
為了向上級邀功請賞,展現自己的個人能力,這位向錢炎主管不惜壓榨手底下的服務員,每天上班時間由九個小時提高到十三小時,而且還沒有額外的加班費,這就算了,關鍵在於他對員工往往是小錯大罰,訓斥成了家常便飯,時不時還扣工資。弄得不少人對他都是怨聲載道,甚至有不少人悄悄在私底下放話要殺掉他。
其中最令刑偵隊感興趣的是,紙條上所說的向錢炎的弟弟,年齡剛好符合死者西,而且和家人失去聯絡也快將近兩年了,不得不說,這是一次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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