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瀰漫,白露為霜,排松整列,倒掛銀勾,霜雪埋獸影,寒風蓋鳥鳴。
如果不是霧氣擋住了視野,吳囚輝想這時候他能把整個鳳塘村的晨景盡收眼底,因此他略微感到有點遺憾。
“彩瑛此刻是否在床上做著思想鬥爭,該起床還是繼續睡一會呢?不過她總能說服自己,不到十點,起來找不到合適的事做,無聊。”
“不光是她,冬天的南方,不像北方有暖氣,一重被窩,兩個世界,裡面是火,外面是冰,能不做激烈的思想就馬上起床的人,那都是大神。”
“歪松如果還在的話,他此刻已經往山上,去看他的蜜蜂去了,蜜蜂,哎呀!想到這裡我才記得歪松最後的話,放飛蜜蜂,還它們自由。”
看不到,吳囚輝只能用想象彌補。
不過還好,他能看到比這高兩百來米的筆峰山,
李歪松似乎在山頂上看著這一切,彷彿在微笑……
這裡的位置,估計比鳳塘村要高八百米以上,所以氣溫顯得低上很多,和剛才對比,溫度低到肉體能夠明顯察覺到的地步。
寒風刺骨,或許也有吳囚輝聽了老者那毛骨悚然的故事後的心理作用,兩者疊加共同產生的效果吧!
他把思緒重新聚焦在車輛上,明顯看到車內有水珠順著車窗玻璃的痕跡,用手觸控了一下,果然是車內的痕跡,再加上車外玻璃上的白霧,這兩者共同說明了一個問題,車內溫度高於車外,而且高得不止兩三度那麼簡單。
車內外的溫差所導致此現象,也是這車的質量比較好,密閉效果極佳的緣故,換做差點的其他車,絕對做不到目前這種效果。
由於這幾天一直在下雨,所以車輛在沒經過硬化處理的泥土公路上行駛,想要留下點痕跡是輕而易舉的,反之,不留痕跡才奇怪呢!
吳囚輝決定以此為突破口,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線索。
剛彎下腰,他便有了驚人的發現,車輪留下的車轍,裡面有少許的積水,可關鍵的是居然結冰了!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功。雖然冰很薄,但也不是短短几個小時就可以造成的,
一天的氣溫最低之時,其實並不是半夜,而是凌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因為這時候氣溫的主要補給熱源是地溫,而地溫此時剛好到達一天最低值,所以此時的氣溫才是一天中最低的。
所以從這點來看,車轍裡要想結冰,以現在的溫度是不可能的,因此這輛車最低在日出時間就在此,當然這是底限。
換句話說,這輛車昨天及以前就已經停在這裡了,除非車輛主人半夜開車來到這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也就是說車主可能是個神經病。
如果車是王忠開來的,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七天的時間,完全能造成這幅模樣。
車尾地面上,有幾個比較深的腳印,並且有往後滑動的跡象,這有點不正常,哪怕是下雨,人要想在此留下腳印,也是比較困難的,除非使勁往地上踹,或者揹著重物。
而從這個足跡看,腳印的方向和車一致,往後滑動過,這說明什麼?
吳囚輝仔細比劃了一番,一分鐘後,他大聲叫出聲來,有人試圖推車,可是推車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想把車推掉入懸崖?可是方向也不對啊!
想了一會,他還是想不通,於是撥通了沈民興的電話。
一個小時後,吳囚輝還是沒有想出來,
吳囚輝把發現說給眼前只見出氣不見進氣的沈民興聽,花了約十分鐘,聲行並茂的把一切說完後,後者的呼吸才漸漸正常恢復。
“嗯,很重要的發現,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觀察得仔細不說,生活經歷看來也豐富的,平日裡沒少琢磨這東西吧!這點是難能可貴的,沈民興讚歎不已,”
聽沈民興這麼說,吳囚輝覺得還是比較舒服的,這心裡面巴適。
而老者在一旁被當做陪襯,由於比較得意,吳囚輝一時忘了對方的存在。更不用說注意老者的反應!
“好,我的任務是圓滿完成了,你的呢?”
吳囚輝的語氣中無法掩飾的,是滿滿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