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敷官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裡就屬耳朵最為靈敏,別人聽不到的她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別人聽不明白的,她只要稍微的動動耳朵,所有的隱秘便皆可囊收耳中,在賭場搖骰子亦是如此。
若說她為何有這般特殊本領卻不常來賭場,那是因為凡是賭賽終歸得講究個公平,也不能因為自己天賦異稟而欺負人麼不是?
霍敷官懂這些,作為江湖中人,守規矩是首要。可是這被逼梁山不得不角鬥的時候,規矩便成了其次。
可這般不得了的本領若是給透露出去,豈不是成了欺騙消費的賊子?她的雙眼滴溜溜的環視了一下賭場裡面的眾多男人,即便是面色波瀾不驚甚至有十足獲勝的把握,也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將這個秘密說出去會被圍攻的慘狀來。
賭場內陣陣的吵鬧噓喊,如同浪浪雄濤,鋪天打地好不聒噪。可是賭場外面卻相對來說靜寂的多,暮色已經降臨,街上的人煙也已經逐漸稀少。
老憨老三將老二夾在中間,仨人蹲在地上,時不時的回過頭去往賭場裡面瞧瞧,他們心裡忐忑不放心回家,便一直在外面等著霍敷官。
“你說說你,怎麼能惹出這麼一大攤子事情出來?!”老憨忍不住,便揚聲說了老二兩句
“就……就是!我一直都沒敢告訴官爺,可誰知人家早都發現了。”老三斜瞄著老二,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無奈道。
“官爺早就明令禁止過,紅館裡的兄弟們少去些賭場風月之地,平時消遣娛樂還行,切不可貪迷!你倒好,一腳踩了進去拔不出來還得讓官爺去救你!活這麼大人了你害不害臊?若你真有個什麼好歹出來,家裡你阿爺得有多難過?!”老憨站起身,低頭瞪著老二,怒指著他罵道。
“就是!官爺的話你都敢不聽,真小心她扒了你的皮!”老三附和道。
……
老二自始至終陰沉著臉沒開口,這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唱雙簧那般一樣,突然煩厭的站起身子,像一匹發狂的餓狼衝他倆吼道:
“你們倆若再是說個沒完,小心我割了你倆的舌頭!”
聽見這話,老三忙閉上嘴,心悸的想自己牙齒本就少了一顆,若是再沒了舌頭,那可如何得了?!
老憨從未見老二這般狂怒的模樣,登時被嚇的一懵,見他掉頭便走,急忙拉上還未反應過來的老三追了上去。
“老二!你給我站那!”他倆又急又慌的邊追邊喊。
老二像是沒聽到他倆的喊聲,越走越快,夜色下細瘦的身影就像一個紙片人,漸漸淹沒在陰影裡,像是被漆黑中漂浮的煙火灼燒,灰燼繚繞。
而這時賭場裡面,霍敷官憑藉她那雙靈敏機巧的耳朵,能夠透過骰子在桌子上搖晃摩擦的聲音辨別出是大是小,已經連勝三局!跟著霍敷官投大壓小的男人麼自然顯得很是興奮,而那時那刻的熊老黑完全亂了陣腳慌得不行,只見他一臉的陰沉氣憤,他再也賭不下去了,橫眉怒目的掃視了周圍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霍敷官的臉上,一拳砸在桌上大吼道:
“你跟老子玩兒陰的?!”
“玩兒陰的?”霍敷官一聲冷笑,直視著對面熊老黑繼續道:
“桌上這幾個骰子可是一點手腳都沒有做,不信你讓他檢查?”霍敷官斜瞄了一眼旁邊不敢說話的滿口黃牙的男子,她揚起嘴角不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