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來得突兀,有些滄桑卻又很是不屑,彷彿根本就不將這老嫗給放在眼裡面。
老嫗抬頭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老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仔細的觀望了片刻,忽然大笑出聲:“哈哈哈,一個命不久矣的糟老頭子居然還出來送死!看來襲音教比我想象中還有差勁兒啊!”
本來一開始張狂身上的氣勢還讓她忌憚了些許,結果仔細一看,氣血不足,生命力微弱。
這種人,哪怕和自己實力相當,卻根本無法長久作戰,因為他每一次動手都是以生命力為代價。
而他的生命容不得他無所顧忌。
是了。
教中兩位太上長老都命數將近,就算和這老嫗比較起來,太上長老年輕太多太多,但看起來卻同樣蒼老,甚至張狂更顯老一些。
佝僂著的身子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來。
若非不得已,慕容恆絕不可能將這件事告知他們。
但他還是慶幸,殷染月能夠回教帶人,還記得襲音教永遠會站在她身後。
不然他們今天不來動手,以後他們的聖女就有可能遭難。
那種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相較而言,讓太上長老出手,這一次將後患解決,可真是太划算了。
張狂臉色冰冷,身形一下子直了起來。
他生平最聽不得有人說襲音教的閒話。
這個老嫗人老了,不要臉偷襲小輩也就算了,還當著他的面說襲音教差勁兒,簡直就是在死亡線上反覆的蹦躂。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話落,他長槍在手中一立,腳尖輕輕踢了下槍尖,接著這股細微的力道向前,人已經在瞬息之間就來到了老嫗的身前。
長槍更是先一步抵達。
老嫗不慌不忙的側身躲過,手一抬,一個柺杖便出現在手中:“你就這麼點能耐?”
“身為襲音教長老,嘖嘖,居然不會使用音法?說出去怕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張狂深吸一口氣,閉口不語。
他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生氣。
那柺杖被老嫗武的虎虎生威,倆人有意識的避開了下方的人,但老嫗其實也不像她表現的那樣輕鬆。
因為她很明白,張狂是來拖住她的,而她則是想要殺了他,不然就無法去下方幫忙。
正因為張狂一味躲閃並不正面進攻,她才故意這樣激將。
可惜的是,張狂並不吃這套,到了後來反倒是她有些氣急敗壞了。
殷染月眉頭輕皺,曲悠笛在指尖打了個轉。
慕容恆揮手取出長椅琴桌,古琴落於桌上,他一撩衣袍就地而坐,長指輕輕按動琴絃“錚…”
不慌不忙的試了音,他雙手壓在琴絃上,物理停止了琴絃的跳動,隨後朝著下方看了一眼:“那就速戰速決吧。”
話落,好聽琴音流淌而來,他雙手彷彿在琴絃上跳舞,整個人都透露著優雅,如果不是每個琴音落下都有一人直接被飛來的靈光割了喉,僅看他自己的話,確實是讓人不自覺的多看兩眼。
慕容恆的天賦毋庸置疑,在其他人沒有摸清殷染月那一套音法的規律時,他已經可以如同她一樣的運用。
就如同現在,靈力密佈宛若流水,速度又快又急,跟他的琴音一樣,卻又帶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威力。
當然,他和殷染月不一樣。
剛才殷染月那無差別的殺招,連他都被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