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跟隨謝安進入了謝府內,只見謝府內雕樓畫棟、金壁輝煌,院內更曲徑幽雅,其中間有一池清水,裡面浮萍滿地、碧綠明淨,桓溫不覺在心裡讚歎道:“到底是京城有名計程車家大族啊,這府院宅地果然不能與一般人家相比。”謝安徑直來到了池水邊上的一個小亭子裡,這裡微風徐徐、甚是清涼,謝安說道:“桓大人,請。”桓溫光在四處張望了,聽見謝安叫自己,連忙拱手說道:“好的,謝謝謝大人。”說完,便坐在了亭子裡的椅上,一會兒,有侍女端著茶水上來,上完茶後,謝安對桓溫說道:“桓大人本身就要到徐州去赴任,庾府這個時候想把桓大人調離京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桓溫也說道:“但是丞相為何又要放出假訊息呢?若不是想把我調離京城?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謝安低頭想了想,說道:“桓大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告訴我?”
桓溫一愣,沒想到謝安會如此直接,哪應該告不告訴謝安呢?謝安值不值得信任?桓溫沒有跟謝安打過交道,所以也不知道謝安的為人,一時不知所措,只得低頭思索起來。
謝安見桓溫久不說話,便知道他心中會有疑慮,便笑了起來,說道:
“當年,桓溫在豫章府為報父仇而身陷囹圄的時候,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都曾來找我過。”
桓溫一聽,不覺得抬起了頭,雙眼直瞪著謝安,想聽他繼續說下去,謝安掃了他一下,看著他哪急切的表情後,不覺微微一笑,隨低下頭來喝了一口茶,便繼續說道:“當時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希望我能搭救你,但我沒有同意。”
“什麼?”謝安的回答完全出乎桓溫的意料,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來,便又隨後問道:“為什麼?”
謝安笑著把茶杯放下,抬頭看了桓溫,說道:
“桓大人不要太激動,請先坐下,待我慢慢講給你聽。”
桓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不好意思的慢慢坐了下來。
謝安給桓溫倒了一點茶水,繼續說道:
“其實,你當時的案子,刑部已經核審了,並且是加急核審的。”
桓溫又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縮著眉頭驚恐的看著謝安說道:“什麼?加急核審?為什麼?”
謝安依然慢悠悠的,他再一次笑著示意桓溫坐下,繼續說道:
“桓大人不要激動,你聽我慢慢講。”
桓溫只得又一次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謝安。
謝安見桓溫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便慢慢開始說道:
“你的案子剛提上來的時候,豫章府的意見是替父報仇,有情義在裡面,希望能酌情減刑,但刑部沒有同意,而是直接提交給了尚書檯,尚書檯在查驗了案件之後,也認為情節惡劣,應當判處死刑,這事實際這麼定了的話,應該也是由尚書檯統一核審後,然後再秋後問斬,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丞相庾冰據然親自過問了這個了件,並要求尚書檯立即核驗,並將秋後問斬改成了斬立決。”
“庾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跟他無冤無仇啊?”桓溫想不明白,便緊縮著眉頭問道:
“當時我之所以沒有同意皇后娘娘跟公主的請求,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庾冰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管具體一個案子的,並且還要求加快核驗,這不符合規矩,當時我也沒有想通,又不清楚庾家跟桓家之間的矛盾,所以才沒有貿然介入此案。”
桓溫想了一想,說道:“桓家確實跟庾家沒有任何瓜葛啊,庾冰為何總是跟我過不去呢?”
“或許跟你父親有關。”謝安正色說道。
“我父親?我父親也沒有跟庾家有什麼來往呀?”桓溫依然是一臉懵逼,依據摸不著頭腦。
謝安見桓溫還是不懂,只得繼續說道:
“當年蘇峻之亂時,江播投靠了蘇峻,而後江播又在蘇峻之死的情況下,假意投降而又殺死了令尊,而後又被無罪釋放?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嘛?”
桓溫站了起來,在亭子裡來回的走動著,回過頭來說道:
“江播乃本地士族,素有名望,當時朝廷不是為了安撫本地士族,所以才沒有殺江播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