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烈日炎炎,驕陽似火,謝安躺在家中的床塌之上,敞開衣衫,坦露著圓圓的肚子,正在家裡午休,突然王羲之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
“安石兄、安石兄。“
謝安從床榻之上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說道:
“逸少兄,你這中午都不讓人好好休息啊。“
“安石兄,太尉郗鑑有個女兒天生麗質,風華絕代,安石兄可曾聽說?“
“恩,聽說過,怎麼了?“謝安睡眼惺忪的問道。
“郗太尉昨天跟伯父說,要到我王家來擇婿,伯父已經通知了王家所有的子弟,要我們明日上午到伯父家的花園裡等候“王羲之興奮的說。
“好事啊,你去就是啦,怎麼了?“謝安微笑著說道。
“但是我們王家子弟這麼多,我怕郗太尉看不上我呀“王羲之悻悻的說道。
“郗太尉清節儒雅,名望甚高,你若能成為郗家的女婿,哪真是兩大家族強強聯手啊。“謝安羨慕的說道。
王羲之也甚是得意了一會,卻又想起明天競爭者眾多,不免又愁眉苦臉了起。
“明天你們王家子弟,共有多少參加啊”謝安看出了王羲之的表情,就關切的問道。
“起碼得有二十幾位吧。”王羲之答道。
“你們王家果然不虧是當今第一士家啊”謝安羨慕的說。
“他們現在就在喬裝打扮開啦,個個錦衣綢緞,精心的狠啊”王羲之嘆息道。
“如果他們人人都是錦衣綢緞,那我倒是放心了。”謝安笑著說道。
“安石兄這話是什麼意思?”王羲之不解的問道。
“逸之,上一次的清淡大會上,你對誰印象最深刻啊”謝安問道。
“若論玄理,當然是劉惔大人了。但若論印象最深嘛,郗超印象最深,哪傢伙,哈哈,據然在眾人面前把衣衫都脫了去了,哈哈哈哈”
謝安瞅了他一眼。
王羲之突然想到了什麼,也看了一下謝安。
“你的意思?讓我跟他們不一樣?”
謝安笑而不答。
“但是郗太尉不同於其他人,他從不參加清淡大會,他研究的可是儒學啊,這儒家學問,可是最講禮儀的呀。”王羲之說道。
“若郗太尉真有這麼迂腐,那郗超大人又怎麼解釋呢?”謝安笑了起來。
王羲之也笑了起來。
“安石兄果然計謀百出啊,我已經知道明天應該怎麼做了。”王羲之笑著飛奔了出去。
郗府之內,丞相庾冰來求見郗太尉,這郗鑑,自晉惠帝時就出仕為官,又先後經歷過八王之亂、永嘉之禍,擁立晉元帝司馬睿稱帝,就算王敦、蘇峻叛變之時,攻入健康,連皇太后都敢羞辱,就是不敢動這郗鑑一絲一毫,可見郗鑑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地位了。
“庾丞相今日前來,朝中可有要事?”郗鑑問道。
“近日皇上龍體欠安,恐怕時日已不多。”庾冰嘆息。
“啊,會有這麼嚴重嘛?前幾日進宮面聖之時,看氣色尚好啊。”郗鑑不解的問。
“怕只是迴光返照啊。”庾冰也說道。
“今日前來,是向太尉商議,立儲之事,國不可一日無君,就算皇上將來能夠全愈,我們也不得不妨啊。”庾冰誠懇的說道。
“恩,丞相所言極是,自古以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昔日杜皇后沒有生育就已駕崩,現今只有周貴人所生的二位皇子,最大的一位才兩歲,現在國難當頭,朝野不穩,若是幼主登基,主弱母強,恐朝野不穩啊。”郗鑑分析道。
“太尉所言甚是,我也是這樣考慮,所以才來找太尉商議。”
“琅邪王乃當今皇上之親弟,天資聰慧,為人寬厚,我看可登大位,繼承大統。”郗鑑說道。
“若日後兩位皇子長大成人,奪位之事恐怕不可避免。”庾冰正色說道。
“恩,丞相所言不假,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就是怕皇室內亂,昔日八王之亂,尤在眼前啊。”郗鑑用手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不免憂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