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去嗎?”蘇軟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盯著她問道。
“會。”君維安直接點頭。
“殿下,我義父是好人,田角山的鄉親們都是好人,他們從沒有做過喪天害理的事,他們和白鹿村的百姓沒有區別。”蘇軟萌頓時急了,猛的站了起來,迭聲說道。
身後的長凳翻倒,砸到了後面的陶罐,發出了巨響。
“我信。”君維安有些驚訝她這麼大的反應,坐正了看著她點頭道。
“那你還……”蘇軟萌心裡有些慌。
一邊是義父,一邊是他。
“坐。”君維安起身,將長凳扶了起來,攬過她的肩示意她坐下。
“殿下,我義父他們真不是壞人,他們只是住在那兒……”蘇軟萌坐下,但,心卻依舊提著,一時也沒聽清他剛剛說的話。
“我信。”君維安側身坐下,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聽我說完,好麼?”
蘇軟萌張了張嘴,又閉上。
“田角山有匪,而且還不是一支匪,多年來,發生在田角山的劫持案例無數,歷代皇帝也沒少派兵去剿匪,卻一直攻打不下。”君維安認真的解說道,“如此下去,田角山遲早成為禍害。”
“可是,義父真的從沒做過那樣的事……”蘇軟萌皺著眉,想為義父辯解。
君維安伸手,食指點在了她唇上,無奈的說道:“我並沒有說你義父是這樣的人,小萌,你該知道,當年你娘也是田角山流匪害死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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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萌咬唇,安靜了下來。
“人心都有好壞,官也好匪也罷,都是如此。”君維安下意識的用指腹摩著她的唇,繼續說道,“田角山易守難攻,皇帝想要平患,除了派我去,沒有第二人選,平田角山是遲早的事。”
蘇軟萌瞧著他,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她之前的顧忌,似乎要成真了。
“傻丫頭,我去了,你義父才不會有事,懂麼?”君維安見她黯然的樣子,頓時心軟,“田角山上的匪,除了少數人,大多都是走投無路才上山落草的,我早就知曉,那些人,也是我大康子民,我豈會不問青紅便隨意殺人,你怕什麼?”
“真的?”蘇軟萌愣了愣。
“再說,此事尚早,我還要養傷呢。”君維安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你是不是覺得你家男人是濫殺之人?”
“我沒這麼想。”蘇軟萌的臉微紅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之前,你提出讓我幫你做事的時候,我還想著跟你求個機緣,義父想讓鄉親村過安穩日子很久了。”
“為何沒提?”君維安微訝,“怕我?”
“不是啊,要是我們……不是現在這關係,我肯定得提。”蘇軟萌訕然的笑了笑,坦白道,“請我做事可是很貴的,再者,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你什麼性子,也是存了先考量考量的心思……”
“嗯,那後來呢?既應了我,想來我也是透過你考量了,為何又不提?”君維安低笑著追問道。
“後來,我只想讓我們的關係純粹些罷了。”蘇軟萌嘆了口氣,“不想讓你覺得,我接受你是有目的的。”
“傻。”君維安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我都說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要什麼,儘管與我說,這怎麼就不純粹了?”
“以你的地位,若為我包庇了我義父他們,不會被人說麼?”蘇軟萌理虧的捂著腦門,弱弱的說道,“你是小皇叔沒錯,可你還是個有實權的小皇叔呢,這樣的身份才更招人忌。”
“……”君維安訝然。
她居然能想到這一層,倒是讓他意外了。
事實上,她說的極對,他一直都被人忌諱著。
手握數十萬的精銳大軍,年紀比皇帝侄子還小,不被顧忌才是怪事。
而且,不僅他夢到的那一世被人鑽了這樣的空子,便是此番他回京養傷,也已有人盯上了他。
田角山平匪的事,就是那些人對他動手的契機,在他離京前便有人上了奏摺提及過,只不過,他那皇帝侄子從小與他一起長大,還有些情誼,才沒在他重傷時強要他接下這差使。
“看來,我是說中了。”蘇軟萌瞧著他,喟然長嘆,低低的說道,“我早知道的,蘇老夫人顧忌我在匪窩長大,怕汙了蘇家望族的名聲,你還是皇叔呢……”
“皇叔又如何?”君維安打斷了她的話,不悅的問,“又想和本王撇清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