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你別這樣對我說話,我知道錯了。”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嗚咽著說。
我模模糊糊間感覺夜澤抬起了手,似是想要觸控我。最終他又放下了手,語氣還是沒有半點兒溫柔:“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會再橫加干涉。也許徐耀說得沒錯,你的心中、眼中只有自己,我不過是個鬼,你又怎會在意我的話?”
夜澤在我面前漸漸消失了,不像從前一下忽然就沒了,而是一絲一縷地消失,最後消失的是他的眼,那眼中寫滿了陌生。
剩下我一個人獨自落寞地站在那兒。我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哭累了,我就趴在床上睡著了。矇矇矓矓中感覺有冰冰涼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龐,擦掉了我的眼淚,等我醒來時,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來——已經天亮了。
我頂著雞窩頭和哭得紅腫的眼睛出現在客廳,客廳裡依舊空空蕩蕩的。我走到黑玫瑰前,囔囔道:“夜澤,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對,你出來見我好不好?”
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出來,我擦著淚水,卻始終不見黑玫瑰有動靜。
這次,我差點兒害死自己的舉動,我知道徹底觸怒了夜澤。以至於,讓他幾天都不出來見我。每天我都要面對孤零零的房間和孤零零的自己,彷彿被一大坨烏雲壓著,喘不過氣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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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盯著玫瑰花看,撥弄著花瓣兒,問他待在裡面悶不悶,出來跟我說說話。可他就像消失了一般,不給我任何回應。
關於孫盛的案子,王彪終於交代了出來。是阿芳嫌棄孫盛太老實,就透過社交軟體認識了王彪。王彪將阿芳哄得心花怒放。一來回去,兩人就勾搭上了。阿芳婚內出軌,與王彪經常偷情,每次都是慾火難消。久而久之,兩人竟然視孫盛為“眼中釘”。為了能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他和阿芳商量好,準備將孫盛殺害。
之後,阿芳按計劃帶著丈夫到了一片閒置的工地,王彪趁其不備用磚頭砸死了孫盛。為了毀屍滅跡,王彪將孫盛的屍體塞進了麻袋裡,又鎖進事先打好的鐵籠子裡。後來,王彪把鐵籠子運到了江邊,將裝著孫盛屍體的鐵籠子就推進了江裡。
阿芳事後就宣稱孫盛帶著一個女人跑了,不要她了。本來他們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外鄉人聚集的村子,今天你來明天他走的事經常發生,大家不過把這個當成個八卦,也沒人去想是不是真的。後來,隨著阿芳的搬走,這件事也更沒人追究了。
阿芳與王彪之前還害怕事情敗露,兩人就躲到了外地。但幾年過去了,他們見事情都沒被人拆穿,就以為已經瞞天過海了。覺得還是市好。兩人便又回來了。
在知道阿芳就是殺害孫盛的兇手時,那時我真的悔恨萬分,阿芳從一開始聽到我說知道孫盛死了的事情,她就對我動了殺機。千方百計把我引進了修理廠,想要夥同她丈夫一起殺了我。而我那時還自以為她是個善良的女人,認為孫盛的死與她無關。唉,我真的是太愚蠢了。
孫盛的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我也去看了。警察壓著王彪指認了將鐵籠子投進的大致地點,便開始了打撈工作。
“姐,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唐元忽然出現在我面前,他戴著一頂帽子。
“你怎麼也來了?”
“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可能不來!”唐元一正帽子,“我都在網上看到了,雖然用了化名,可我一猜就猜出是這事。果然是那個女人和她現任的丈夫殺了前夫,我就說她有血光之災,你瞧吧,這不是應驗了嗎?真是天理昭彰,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過,姐,你沒事,才是最關鍵的。大神兒那天來找我,簡直要我把嚇尿了。”
唐元現在給夜澤叫“大神兒”,之前我曾把他的“孝敬”給夜澤看。夜澤說他有點兒通靈的體質,要是拜個真大師學學,說不定真的會有所小成。
我心中一動,拉住他:“你說夜澤找過你?”
“是啊,我正送餐的時候,大神兒就忽然出現了,我還請了他喝咖啡。我這嘴一沒把門,就把你讓我乾的事情跟他說了。我當時看大神兒的臉色就不大好,但看你現在還活著,我就不擔心了。”唐元拍著胸口說,“大神兒的氣場簡直太強大了,比十級颱風還要強,一個眼神兒都讓我下面兜不住。”
至此,我才明白了夜澤為何會附在徐耀身上出現了。可是,他為什麼去找徐耀?
我千般阻止,不惜做個被人唾罵的惡毒女配,還是沒有阻止他們合體,我是不是很悲催?)
一陣陰風吹過,孫盛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依如老樣子。
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當有人喊道:“哎。快看撈上來了,撈上來了。”
我想,他現在可以安心走了吧?
孫盛抬起了頭,他開始漸漸消失,跟著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亂糟糟的頭髮和纏在他身上的水草,在他徹底消失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一個普通男人的臉,還有……感激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起自己是被殺死的,也許是唐元曾經給阿芳算過命,讓阿芳驚恐不已,所以曾向孫盛暗暗懺悔過。我也不知道,孫盛知道自己是被他一直深愛的女人殺害,又是一種怎樣悲憤的心情。如今,阿芳死了,王彪被逮捕歸案,他心中的怨氣也該消了,能入地府了吧?
我笑了,心中帶著幾分釋然和醒悟。
雖然我經歷了噩夢一樣的危險,但我此時無比清醒地確定,對於這件事,自己並不後悔。
“姐,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來過了?”唐元裹緊衣服,滿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