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使人變傻,信仰讓人瘋狂。
這兩者都會讓人變得看不清自己。
自從維爾塔上校背棄聖主,投向了魯蘇之後,背離原宗教的皈依者效應讓他比原來更加虔誠,恨不得時時刻刻跟隨魯蘇的身邊,聆聽他的教誨。
神明魯蘇還沒有教義,威爾特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神明手下撰寫經書的第一人。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橫亙在他和神之間的最大障礙是語言。
魯蘇說得中文他一句聽不懂。
但是魯蘇說得英文他還是能夠說上一兩句的。
因為這個時代英國已經開始殖民北美,並且國家的上層建築普遍對西屬殖民地處於虎視眈眈的態度。身為他們的敵人,維爾塔上校也稍微學過幾句英國話,但是隻介乎於“你好,再見”之類的常用語。
能夠辨別出魯蘇會說英語已經是撞了大運。
很難再說交流什麼的。
雖然神明無所不能,但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維爾塔不覺得自己可以聽得懂我神的啟示,所以他才派人去抓了修道士摩爾遜。
現在雖然不是中世紀,但是知識分子仍然大規模集中在教會的手裡。
摩爾遜是外來人口,沒有貴族血統。
放在後世,算得上一個草根知識分子,但是放在現在基本上就比底層貧民好一點,本地的主教態度一致地漠視、敵視他們。
貴族和商人也不喜歡他們。
維爾塔上校把他抓來,就是覺得他不會引起什麼注意力。
修道士摩爾遜被打倒在地,渾身疼痛的他仍然沒有準備放棄,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信仰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拾力量、想要逃跑。
趁著上校磕頭的瞬間,摩爾遜再次想要逃走。
他抓住地面上的雜草,手掌握緊再放鬆,將它和泥沙一同揚了起來。
黃色的尖形葉片和嗆人的塵土一同在空氣中飛舞,隨之而來的灰塵顆粒瞬間汙濁了一小片空氣。
如果是抓他的是普通人,肯定就會被影響到了。
教堂積累十年的灰塵鋪散在地面上,陡然揮灑在空氣中,就算不被迷住眼睛,也要咳嗽幾聲。
可維爾塔上校不一樣,他像是一陣風一樣,不但沒有受到一絲影響,還在眨眼間抓住了摩爾遜的手臂,從手臂傳導而來的強大的力量讓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鐵匠燒紅的鉗子。
“啊~”
摩爾遜哀嚎一聲,他的手臂也紅了。
不知道何時,維爾塔上校的指甲變長成爪,將他的手臂抓的鮮血淋漓。
還沒來得及求饒,下一秒摩爾遜便又被他重重一腳踹離了兩三米,在灰土飛揚的地面上烙下一個身體印子,剛剛被自己的揚起來灰塵,竟然有一小部分落了正巧落在了臉上。
“咳咳。”
摩爾遜一遍咳嗽,一邊唉聲嘆息地想到:“這個維爾塔和他的邪神一樣都是怪物,不行,我必須離開這裡,否則靈魂一定會被他獻祭給邪神的。”
魯蘇的六隻眼睛轉了轉,他站在臺階上好奇地看望著下面的一切。
雖然不知道自己初擁的上校突然抓一個男人過來要幹什麼,但想必他有自己的理由,自己不用去管他。
從自己的視角看,這個被抓過來男人好像是不太識時務的樣子,想必還要吃些苦頭,魯蘇不介意將著一切都當做一場戲來看。
摸了摸左手染紅的獻血,維爾塔上校殘忍地笑了笑,然後在摩爾遜驚世駭俗的目光下,滿臉享受地舔了舔手指。
維爾塔揚起手臂:“聖主只是個過去式了,他是一個徹徹底底偽神,人世間的所有道德文章都是他的信徒欺騙性地為添上虛假的名頭,他把人類殘忍殺死剩下最後兩個,然後就花時間玩弄一個懷孕的婦女,他根本不配仁慈的稱號。”
上校越說越激動,殘忍的臉色冒著紅光,手臂揮舞不止。
看臺上的魯蘇完全不能理解的他說的任何一句話語,只是覺得這個吸血鬼說話抑揚頓挫,有時低沉無比,有時又激昂連連,如同饒舌歌手在rap一樣。
音樂是不分國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