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布魯克林的大美元教堂即使入夜了也依舊很有存在感。
哥特式建築將尖塔倒扣在中間,長尖形的拱門從地面竄到半空中,懸空的大型七彩窗戶上繪有聖經故事。無論從哪個角度,這裡看起來都頗為氣派。
所謂一分錢一分貨,這裡的教堂是由神召會花費了很大一筆資金修建的。
神召會和常見的福音派不同,他們向來主張聖主之下、人人平等。
所以信徒裡面有很多的少數族裔,也是少見的不怎麼愛提天啟的教派,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選擇在布魯克林修建教堂的。
然而有趣的是,明明信徒裡面很多都是移民,神召會的大主教卻號召信徒投票給ei國右翼黨派。
<ei國更偉大。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加州本身就是左翼黨派的票倉。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敵視。
恰好前段時間,在為本地黑人信徒舉行葬禮時,現場遭到不明身份槍手襲擊。
紐約市的市長毫不猶豫利用此次事件打壓起了神召會的教堂,警察局長親自帶人封了這裡,宣稱派專人立案調查。
但是要問專人是誰,一切又無可奉告。拖了大概幾個月,原本還算熱鬧的教堂陡然變得冷清起來,聽說市政府打算把這裡從神召會買回來,變成稅務局的新辦公地點。
在這片黑暗中的巨大怪獸之外,一道人影緩緩靠近。
特別探員亨利在安撫好那兩個本地的警察之後,便在夜裡獨自一人來到了這裡。
教堂兩側石雕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從石門洞窟的兩側,黑色陰影環繞著它們,映襯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咕~咕~咕~”
附近根本沒有鳥,所以到底從哪裡傳來的鳴叫,倒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亨利覺得有股莫明的寒意,他本來不想騙人,但更不想讓這裡秘密暴露給普通人知曉。
很多時候,一些事情公眾們知道得越少越好。
在亨利看來,世上最仁慈的事莫過於人類無法將其所思所想全部貫穿、聯絡起來。我們的生息之地是漆黑的無盡浩瀚中的一個平靜的無知島,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必須去遠航。
各個領域的科學探索都循著它們自己的發展方向,迄今尚未傷害到我們;但有朝一日當我們真能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識拼湊到一起時,展現在我們面前的真實世界,以及人類在其中的處境,將會令我們要麼陷入瘋狂,要麼從可怕的光明中逃到安寧、黑暗的新世紀。
那種毫無希望的未來,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想見到的。
所以無論那群怪物想要做什麼,只要還能維持表面的秩序,亨利就必須拼命去做。可一旦對這些事物越是瞭解,就猶如墮入深淵的泥沼之中,越是掙扎,就越是無力。
亨利不止一次地渾身發抖。
那種感覺就像是身邊住著一頭貌似粗笨的野獸,擁有生吞在世界一切鮮活的生命的能力,而等到自己發現了這一點想要逃跑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是遠遠觀看,一旦和那些怪物的信仰視線有所交涉,那種從靈魂深處的恐慌足以粉碎任何一個擁有鋼鐵意志地男子。
望了一眼那高聳的石塔,他沒有猶豫,悄悄地潛入進去。
在戰鬥開始之前,亨利儘量使自己放輕鬆。因為頭腦越是簡單,就越不容易感受到那種隱藏在溫和人類社會之下的絕對恐怖。
他知道很多隱情,也差不多瞭解整個世界真正的運作模式。
血色浸染了瞳孔,教堂裡面沒有絲毫的光線,但是此刻卻如同白晝一樣清楚,這是實驗所獲得的力量,更是記憶痛苦的根源。
持續向著裡面摸進,身體以一種反人類的姿態靈巧地在牆壁騰挪轉移,他目的地很清楚,整個教堂最高的時鐘塔的位置。
可是亨利沒有想到,在自己到來之前,這兒就已經有一位不速之客了。
.......
“兩個人類的咬痕麼?”天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想我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乾的了,哼...這種低等的野獸一向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最喜愛張牙舞爪地棲身在世界的高處,好像自己的血統還不夠低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