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隨時策應廖化佔領武陵郡,姜維將大軍移至夷道,將北岸的西陵交由施績和夏侯霸負責鎮守。
漢軍在荊州西面拉出了極長的戰線,主力分散在了上庸、西陵、夷道和武陵四地,這讓在荊州蟄伏已久的王基看到了戰機。
魏軍隨即以陳泰軍重新進入上庸境內與王嗣對峙,王基命留在南岸的魏軍向西逼近夷道,自己則率領大軍準備突襲西陵。
這套三線開戰的計劃得到了司馬昭的肯定,他已經聽到了吳國新君準備和西蜀和談的風聲,因此急著想要把戰事重啟。
將荊州的水攪渾,即便不能阻止吳蜀和談,至少也要讓那兩家彼此重兵防範才好。
姜維對魏軍的進攻並非沒有準備,漢軍在夷道頂住了先前渡江那批魏軍的進攻,夏侯霸和施績也在西陵依靠堅固的城池關隘令王基的前鋒受挫,唯有王嗣在上庸處於劣勢。
隨著戰線東移,漢軍的後方糧倉也在不斷東遷,上庸以山城險要的優勢取代了竹溪成為新的後備糧倉,但也讓王嗣在作戰時不太敢採取主動。
上庸的漢軍圍繞城池駐防,陳泰也不敢過於深入,他的身體狀況其實一直沒有好轉,之前救援陸凱一行已經算是迴光返照般的表現了。
主將抱病,進攻上庸的魏軍水準也打了折扣,陳泰幾度佯動想把王嗣調出上庸城卻無法成功,漢軍又佔領了山地險要,使他的攻勢頗為不順。
三線攻勢全部被漢軍頑強頂住,甚至沒有逼姜維把武陵郡的兵力撤回,魏軍上下計程車氣都有所消磨。
陸抗在江陵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希望蜀軍和魏軍形成僵持,這樣他才能騰出手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
建業已經把準備同西蜀講和的命令和給他的升遷令一同送到了江陵,陸抗對把荊南恢復到湘水劃界時的狀態這一條深感不滿,江陵的將士之中也有不少人認為此舉形同賣國。
先前曾建議陸抗返回建業鎮壓孫綝重立孫亮的家臣此時反倒極力勸說,希望陸抗能夠接受朝廷的決定。
他是一個務實的謀者,在看到孫綝迎立琅琊王孫休為君木已成舟後便不再勸陸抗冒險。
孫休上位之後朝廷也終於開始正視荊州發生的變故,短期來看武力驅逐蜀軍幾乎不可能實現,湘水劃界的和談方案勉強算是個權宜之計。
陸抗心中的家國之念很重,加上又被委任假節全權都督荊州軍事,他實在不願面對剛上任就丟失大片轄區的事實。
接到建業的指示之初,陸抗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阻止和談成功。
趁姜維忙於與王基交戰,他往武陵郡派出了細作打探情報,心中甚至有過尋機突襲姜遠和廖化二人的念頭。
不過十月末發生的一件意外之事讓陸抗改變了念頭——東吳交州刺史陶璜忽然在番禺宣佈自立,脫離吳國的掌控。
交州境內隨後爆發了騷亂,一部分忠於江東孫氏的官吏和兵卒在東面企圖反抗陶璜,與此同時呂興在交州西南起事謀求屬於交州本地人士的獨立。
陶璜的叛離讓正在準備同西蜀和談的孫休和孫綝君臣都慌亂了,姜維大軍奪取西陵重地時他們都沒有這麼震驚過,交州的自立卻不僅僅是後院失火這麼簡單。
必須討伐陶璜,趁其還沒有完全控制交州全境時火速發兵!
孫休和孫綝達成共識,但放眼國中幾乎沒有可以獨當一面的良將能用,孫綝的幾個兄弟雖然掛著驃騎將軍、衛將軍之流的高階軍職但完全是繡花枕頭。
為避免再度上演孫據事件,南征陶璜的重擔只能落在新任徵北將軍陸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