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
蔣仁慶跪倒在地,雙手捂住下體,張大著嘴,雙目呆滯,看這架勢他暫時是站不起來的了,幾名日月會的成員上前將他雙手反綁在身後,押出了門外。
分舵主劉廣巖對著面前的李道松抱拳謝道:“李道松,非常感謝您,救了我一命。”
“順手為之罷了,不必多謝。”
李道松轉過頭,走到了馮耀森身旁。
“你要殺了他麼。”
李道松抽出刀,定在了原地,仔細一想,似乎事情有些不對。如果他殺了馮耀森,那麼明天劉啟恆必定會被革職,這樣的話皇上郭啟郢就只能孤獨地面對群臣,這件事他們應該都很清楚才對。
那為什麼郭啟郢與劉啟恆還執意要殺死馮耀森呢?
難道說,郭啟郢還有一張能打出的底牌,明天只要馮耀森不在,打出這張底牌就能夠震懾群臣,逆轉局面?
思索片刻,最終李道松還是把刀插回了鞘中,轉頭對劉廣巖說:“這樣吧,你幫我個忙,算是還我個人情,如何?”
“但說無妨。”
“你幫我看著這個人。”李道鬆手指著馮耀森,說:“這幾天都別讓他,以及他的家人、僕人從這出去,他不能死,也不能讓人發現他被挾持了,更不能讓他去上朝。”
“好。”
見對方點頭答應,李道松又拿來了紙筆,扔在馮耀森的面前,說:“寫張假條吧,就說你染上了風寒,無法前去上朝。”
“如果我拒絕呢?”
馮耀森面帶挑釁地仰頭望著面前的李道松,後者“呿”了一聲,說:“你沒有拒絕的權力,刑部尚書。我想你待在刑部這麼久了,也應該很清楚,那些前人動用自己無窮的智慧所創造而出的,能將人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刑罰吧?如果不想親自體驗一下這些‘智慧’,就乖乖地寫吧。”
“看來我別無選擇了啊。”
馮耀森嘆了口氣,只能順從地寫下了一張病假紙。
確認無誤後,李道松將病假條塞入懷中,沿原路從窗戶離開。他走到窗邊時,劉廣巖衝著他的背後喊道:“你和王志凱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李道松語氣中有些遲疑,半晌後才回道:“兄弟之間反目成仇,這不是很正常的麼,同一條路走來的人,最終都將會分道揚鑣。”
說罷,他翻出了窗戶,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分舵主,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熊彬好奇的問道:“我記得王志凱是之前京城日月會的刺客吧。”
“沒錯。”劉廣巖點點頭,說道:“二十年前,李道松、袁方齊和王志凱三人結拜為兄弟,他們三人可是當年最耀眼的三人啊。後來,李道松奉命去刺殺寧王,雖然成功了,但也暴露了自己。寧王的兒子率兵前來圍攻日月會,迫不得已,他只能站出來,跟寧王的兒子走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結果……”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搖頭道:“也許有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內幕吧。”
接著,劉廣巖走到馮耀森的面前,問:“來說說吧,你們是什麼時候將內奸安插在我們日月會當中的?”
“誰知道呢,也許你得下去問問魏忠柏才知道了。”馮耀森笑著回道:“畢竟這都是他的功勞,我只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而已。”
“那日月會中還有其他你們安插的棋子嗎?”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
“把鉗子給我。”
“是!”
身後的日月會刺客遞來一柄鐵鉗,劉廣巖拿在手中,馮耀森頓時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你想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啊!”
人會提高音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劉廣巖也很清楚這一點,笑道:“刑部尚書會不清楚這玩意的用途嗎?在刑部應該見得多了吧?”
熊彬上前壓住了馮耀森的手掌,劉廣巖拿著鐵鉗夾住了他大拇指的指甲,稍稍往外用點力。馮耀森便慌張地連忙說道:“我說!我說!還有安插的那個人叫何敬!聽說是安插在了開山城那邊!”
“開山城……那不就是總會,舵主的身邊嗎!”
劉廣巖臉色一黑,轉身將鐵鉗交給身後的刺客,抄起桌上的紙筆開始寫信,他必須得儘快寫信前去警告舵主,希望一切還不會太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