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夢天突然劇烈地咳了一聲,頭無力地擺動,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瞳孔瞬間收縮,喉嚨湧動,好像在吞嚥什麼東西,五官扭曲著,腦袋微抬,十分痛苦的樣子,然後,他的嘴巴誇張地張大,一口黑氣從他嘴裡噴出來,哧哧地噴到空氣中!
夢白掏出一張生符,貼在夢天后背,夢天嘴裡的黑氣慢慢消失,仍有最後的尾聲撲撲……
林依玲說道:“你爸從鬼崖逃走,身負重傷,現在奇蹟般地出現在咱們面前顯然是因為另一隻長生碗陰碗,陰陽二碗注入了陰陽的兩極力量,你爸應該是吸收了大量的純陰之氣。”
“這一點你說過,每年陽時陽辰,也就是端午正午時分出生的人的陽氣最盛,相對應地,每年鬼節子時出生的人陰氣最盛,元朝國師八思巴利用這兩種人鑄就了兩隻屬性截然不同的碗。”林傾城說道。
“與普通的情況不一樣的是,這兩隻碗做到了極致。”夢白沉吟著,揚起手指:“我在想一件事情,我爸一直在尋找長生碗,可能不是在找陰碗,他要找的是那隻陽碗,他精通陰陽,應該能想到其中的奧秘,兩隻碗合而為一,才能真正救命!”
夜月打了一個寒蟬:“所以他想盡辦法弄到了八思巴的圖紙和地圖,知道長什麼樣子,才能找到下一個碗。”
夢天悶哼一聲,睜開眼睛,嘴巴咧到耳朵根:“你們說對了。”
夢天喉中湧動,看著父親卻無法開口,林傾城、林依玲和夜月默默地退到一邊。夢白蹲在他身邊:“為什麼要殺人,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了活下去,為了用完好的樣子回來。”夢天顯然認得夢白,而且語氣熟悉,這讓夢白有一絲狐疑,這麼長時間,他並非丟了記憶。不回來真的是因為自己變成了怪人?還是因為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無法停止?
夢天微閉著眼睛,林傾城輕輕走過來,柔聲說道:“夢伯伯。你同我父親林天霸一起去了鬼崖,同時失蹤。
林傾城次嘆氣道:“我的父親林天霸雖然活著回來,但隨後迅速衰老猝死,所以只剩下您。夢大哥心裡難受,我們也跟著著急。確定當年你帶重傷逃離鬼崖,我們重新有了希望,直到最近的一次偶然事件,我們知道你還活著。而且還在尋找長生碗。”
夢天依然沉默不語,林依玲走上前來,也嘆氣道:“天哥。曾經的情誼讓我相信你是有情有義,識得大義的人。現在看來,你變了。竟然為了尋找長生碗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殺人!”
“和我爭搶長生碗者,必死,他們不能擋我的路。”夢天扭頭,眼神陰冷:“如果你經歷過我經歷的,一定不會這麼悠閒自在。”
夜月的頭皮發麻,他承認自己殺人!
失望與憤怒同時浮上來,夢白曾經是那麼渴望找到自己的父親,渴望恢復父子在一起的幸福時光,而眼下的父親根本託不起他的美好心願!
“你讓夢白失望了。”夜月說道:“你沒有失憶,記得所有的事情,為什麼不去找你的兒子,血濃於水,為什麼?”
“我要用我希望的面貌回來。”夢天的眼神很冷:“而不是現在的德性。”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透過這扇窗戶可以窺到內心,現在的夢天,簡直是一隻冷血動物,夢白曾經期待反轉,自己看到的傢伙只是一個技術高超把自己化成夢天的人,真正的夢天還在其它地方,但是,相貌,疤痕,甚至痣,都一模一樣,還有,他自己也承認!
林傾城輕聲說道:“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都是夢大哥的父親,我們要想辦法救他。”
此時,夢白忽然急匆匆的往外跑。
“你去幹什麼?”夜月上前一把拉住他不解的問道。
“我要去拿那隻長生碗來救我爸。”夢白焦急的說道。
夜月剛想開口問上哪兒去拿長生碗?被夢白偷偷使來的眼色給制止住了。
林傾城也覺得很詫異,但一想到夢白肯定不會憑白無故的這麼說,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於是,林傾城也沒有出聲。她給林依玲也試了個眼色,林依玲心領神會。
“等夢白拿回長生碗再說。”夜月故意說道。
夢白兩個時辰以後才回來,“東西拿來了?”夜月問道。
“拿來了。”夢白一個箭步邁到父親身邊:“爸,您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玩過的捉迷藏遊戲嗎?您把自己鎖在一個箱子裡,設定了密碼,我把長生碗鎖在密碼箱裡,設定與當年一樣的密碼,但是該死,我太慌張,不記得了。”
夢白至今還記得當時的情景,自己聽到父親在箱子裡說話,讓自己救他,可憐小小的夢白嚇得魂飛體外,含著眼淚一直試密碼,當試出密碼,老爸從箱子裡鑽出來摟住自己,夢白的心臟似乎瞬間強大了,他現在還記得父親說過的話:“堅定,相信自己的感覺,多試驗幾次,總能成功,但是,前提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夢白,這話會幫助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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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夢白,林傾城心中一咯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夢白將箱子擺在床邊:“爸。”
夢天的眼睛眨著,似乎沉浸在回憶中,夢白雙手合在一起,因為緊張,手心已經大汗溢位,掌心溼滑,就像握著一條剛從水裡鑽出來的泥鰍。
夢天悶哼一聲:“密碼是我和你媽的結婚紀念日,你試試。”
夢白笑了,雙手按在箱子上:“不愧是我爸,恩愛夫妻就是恩愛夫妻,剛才我去取碗的時候,在外面吹著風,腦子突然清楚了,我爸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所以……你不是我爸,不是夢天,說,我爸在哪裡?”
尼瑪的,反轉來了,但來得如此驚駭,林傾城、林依玲和夜月都呆了。好半天也沒回過神。終於,夜月拿胳膊肘拐了林傾城一下:“城兒,你聽清楚了嗎?”
“你呢?”林傾城反問道:“我現在有點暈。”
“同暈。”夜月低聲說道。看到床上的夢天露出一絲狠厲的眼色,心裡一驚:“但是,我相信夢白的判斷,畢竟。父子連心。”
“密碼是。”夢白說道:“我爸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數字。”
“啪”地一聲,箱子開啟。裡面空空如也,夢白冷笑一聲:“你很像,脖子上的三顆痣,後背的鐵葉子傷痕。甚至身上遍佈的傷痕都像,百分百地像,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我問你。我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你知道是怎麼好的嗎?”
夢天的眼神裡終於劃過一絲惶恐,根本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