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皺眉望著羅迪,突然感覺他的語氣有些陌生,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裡的人…應該就是‘貴族’的反義詞,他們是被壓迫者,失去自由者、最底層的賤民。一個領地的最高層,就是你的世界,而這裡,則是另一個世界。”
羅迪的話語很平淡,他想起後世那些腐朽的貴族領主們…想起了記憶中王國那些在四分五裂後只顧撈取利益而不顧人民疾苦的“吸血鬼”。這樣的貴族幾乎侵佔了整個王國的統治階級,他們就像是一群蛀蟲,將國家原本堅實的根基齧噬的千瘡百孔,最終不堪一擊.
壓榨利益,冷酷無情。
每一個領主都有如此一面,莎莉其實自己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但百年來這樣的制度早就深入人心,她從生下來,就沒有覺得這樣的制度有什麼不合理之處。然而羅迪的話卻也讓她內心微微有些觸動…貴族領主這個階級,是否真的盡了自己應盡的義務?承擔了他們應該承擔和責任?
這是一個契約的社會,領主們負責保護子民,庇護其生活,而作為報答,領民們奉上稅收、服兵役——可話是這麼說,剝削嚴重的時候,莎莉卻是知道…很多人其實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我的廢話有些多了。”羅迪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想到自己身旁的女孩兒或許是扭轉局勢的重要人物,他收斂了情緒,指了指遠處已經可以看見的山洞道:“混進去很容易,一旦看到監工就躲起來,你帶好這個項鍊,情況危急就使用它,有一分鐘的潛行時間。”
莎莉默默接過了項鍊,腦子裡卻還在迴盪著羅迪剛才的那些話語,對於一個從小接受父輩傳統貴族教育的女孩兒來說,她是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言論的,說價值觀受到衝擊倒不至於,但內心的震動卻依舊會有.因為這些話語是羅迪說出口的。
現在的羅迪,對於莎莉而言已經成為了心中極其特殊的存在——至於有多特殊,或許連她自己或許都說不清楚。
羅迪沒有廢話,揹著一大堆裝備帶著莎莉便闖入了警戒極差的礦區,熟練繞過監工與礦工,進入了山體內的礦洞。
一路看起來異常順利,莎莉沒有用到項鍊的潛行,羅迪也沒因為怕被發現而用弓箭射殺衛兵。走近陰暗而光線微弱的礦洞之後,兩人起初還能聽到無數礦鎬和石塊碰撞的迴音,不過隨著羅迪在這些不斷出現的岔路口中左躲右閃,深入礦洞半個小時之後,那些敲打聲終於漸漸消失。
空氣中的味道有些怪異,也有些潮溼和陰冷,莎莉自認膽子不小,可這種時候還是緊緊跟上了羅迪的腳步,甚至不知不覺中和他的距離…也比之前更近了些。
羅迪點燃了一個火把行走在寬敞空曠的隧道中,確認了這裡的特徵和記憶中並無區別後,隨後駕輕就熟的來到一輛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礦車上,朝著莎莉揮了揮手。
“我們.要坐這個?”
昏暗的光線下,莎莉能看到羅迪面前是一輛是用來運輸礦石的軌道車——車下方是兩條鐵軌,看起來礦工們是利用這樣的軌道車來提高挖礦運礦的效率,只是現在看起來.羅迪是準備拿它當做交通工具。
“跟我來就是了。”
羅迪二話不說跳上了車,確認這東西和記憶中的一樣擁有剎車系統後,便把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放了上去,繼而伸手拉著莎莉坐了上來。
“它怎麼動?”
一頭霧水的莎莉是第一次坐這樣的東西,她還想說什麼,卻看到羅迪跳下了車,隨即跑到後面開始向前推——莎莉的目光轉向車前方…黑暗中那不知延伸向何處的軌道,突然讓她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不會是——”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突然傳來的金屬摩擦聲所打斷,羅迪靠著雙臂的力量生生推動了這輛木質礦車,隨即頂著它開始向黑暗中緩緩奔跑起來.
金屬輪子和鐵軌摩擦時發出的吱呀聲開始迴盪在隧道中,他默默數著自己的步數,隨即在衝出第二十步時猛然躍起,跳上了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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