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鮮卑內亂,段末波連續祭出反間計和離間計,讓段匹磾軟禁了劉琨和其子劉遵,劉琨在北方與蠻夷征戰多年,在漢人之中,威望極高,此番被段匹磾拘押,讓漢人對段匹磾多有不滿,段匹磾遂對於劉琨,更加忌憚。
話說三個月前,司馬睿稱晉王之時,段匹磾曾經派左長史榮邵到建鄴,進勸司馬睿稱帝,同時給司馬睿送了大批的禮物,此番,司馬睿派散騎常侍華輯帶了禮物北上到薊城,作為回禮,華輯此番前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探知劉琨底細。
華輯乃是王敦的心腹,王敦此時已經完全被權欲迷住了眼睛,他也非常忌憚劉琨在漢人之間的威望太高,所以要想盡辦法想要除掉劉琨,華輯此行,正是為此而來!
華輯來到薊城之後,拜見了段匹磾,二人敘些閒話,華輯卻不見劉琨,幾次試探段匹磾劉琨的去向,段匹磾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華輯見再問也問不出來,便退下了,私下一打聽,得知劉琨被段匹磾軟禁在房舍,華輯大喜道,
“真是天助我也!漢安侯交代的事情,必成!”
華輯遂一路打聽到了劉琨的住處,遙遙一望,只見房舍之外,全是衛兵把手,華輯遂以東晉之使的身份要拜見劉琨,只是華輯不知道的是,段匹磾忌憚劉琨和華輯都是晉臣,為了避免讓劉琨和華輯見面,已經秘密把劉琨轉移到了另外一處屋舍,此時,屋內只有其子劉遵。
通報過後,華輯推門而入,見屋內不止有劉琨,還有韓據,崔悅和閭嵩,劉遵拜過華輯,引見了三位將軍,王敦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華輯,可見華輯這個人深受王敦的信任,不僅如此,華輯此人,極其善於查人面色,虛與委蛇,他瞥了劉琨的面相,見劉遵眼神躲閃,額頭冒汗,臉色微紅,神情似乎有些急躁,華輯不動聲色,起身對劉遵拱手作揖,道,
“少子,怎不見劉將軍?”
劉遵抿著嘴唇,汗如雨出,老將軍韓據站了出來,衝華輯拱手作揖,道,
“主公這些天都在忙於整兵,此時想必是在軍場,華常侍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華輯道,
“劉將軍乃是國之重臣,這麼多年在北方與蠻夷徵鬥,晉王殿下甚是掛念劉將軍,下官出發前,晉王一再向下官囑咐,要親眼看看劉將軍,看看將軍是否安好,下官從建鄴馬不停蹄,一路奔到薊城,也正是為晉王殿下的夙願而來,怎能不見劉將軍?既然劉將軍在軍場,那麼咱們現在就去軍場拜見劉將軍可好?”
韓據,閭嵩,崔悅和劉遵皆是面面相覷,不能言一句,華輯的小眼睛左右一轉,計上心頭,隨之面露悲傷之色,上下眼皮一眨,竟然還擠出兩滴眼淚出來,看起來十分痛心,劉遵慌道,
“華常侍,為何如此悲傷?”
華輯故作悲傷,以袖掩面,悲切道,
“劉將軍乃是大晉重臣,不成想,不幾日就要死在蠻夷之手!大晉失一臂膀,下官如何能夠不悲!”
聽聞華輯此言,劉遵,韓據,崔悅並閭嵩盡皆大驚,韓據率先從位置上竄了起來,出了屋子,左右檢視有無耳目,確認沒有之後,又把房門關上,只聽華輯悲道,
“眾位將軍休要瞞我,劉將軍此時已經被段匹磾那逆賊軟禁於此,此事整個鄴城誰人不知,眾將軍為何要瞞著下官!”
劉遵起身衝華輯作揖,道,
“華常侍休怪,我們也是害怕華常侍乃是段匹磾的耳目,故而如此。”
華輯突然起身,跪拜在劉遵腳下,道,
“我華輯,乃是大晉之臣,雖然沒有什麼功勳,但是隻有一顆赤誠忠烈的心,清除蠻夷,乃是我華輯一生的使命!”
這句話,華輯說的是慷慨陳詞,道貌岸然,儼然一副大忠臣的模樣,韓據,崔悅和閭嵩跪拜在華輯腳下,道,
“方才是誤會了華常侍,末將向您請罪!”
華輯把三人一一扶起,坐回到座位上,然後扭頭對劉遵言道,
“方才我從段匹磾處過來,去之前,聽見段匹磾和幾人密謀,近日便要尋一個藉口殺了劉將軍,還請少子事先做好對應之策!”
劉遵和韓據等人互相看了看,沉默許久,劉遵突然起身,對華輯拱手作揖道,
“實不相瞞,華常侍,我近日召集各位將軍前來,正是為了此事,我們打算反了段匹磾!”
華輯臉上露出大驚之色,拉著劉遵的手,道,
“反了段匹磾?這件事一定要謀劃好,段匹磾在薊城可有四五萬兵馬,手下更有段文鴦和段秀兩名猛將,一旦事情敗露,那可是殺身之禍!”
劉遵道,
“華常侍,方才我與三位將軍商議過了,明日一早,崔將軍和閭將軍將會把薊城裡的兵卒以軍訓之名,全部帶出城外駐紮,韓將軍當遣五百晉兵殺到段匹磾的住處,只是……”
說罷,劉遵面露危難之色,華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