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鮮卑段部首領段疾陸眷在中山擊殺了劉希,坑殺了三萬新卒,王浚命段疾陸眷繼續向劉琨進攻,在此之前,劉琨早已經派出祖逖親率一萬兵馬南下,意欲趁劉曜進攻長安之際,收復洛陽,此時的晉陽,只有兵馬萬餘,而段疾陸眷卻有五萬驍勇善戰的鮮卑軍!
劉琨的困境還不僅於此,時匈奴鐵弗部首領劉虎起兵三萬,意欲與段疾陸眷東西夾攻晉陽,劉琨自知不敵,派長子劉遵星夜奔赴鮮卑拓跋處求援!
拓跋部大單于拓跋猗盧跟劉琨是異姓兄弟,與晉朝也交好多年,聽聞劉遵來乞援,馬上派其少子拓跋比延和侄子拓跋鬱律親率八萬鮮卑兵馬,兵分兩路,殺奔晉陽而來!
當然,拓跋猗盧發兵來救劉琨,可不僅僅是因為他與大晉的交好,在這樣的亂世,沒有好處的事情,沒有人會做的。
拓跋猗盧有兩個兒子,長子拓跋六修,少子拓跋比延,六修性格乖張,為人殘暴,面相醜陋,自小不被拓跋猗盧喜歡,而少子拓跋比延卻是生的風度翩翩,談吐氣質非凡,拓跋猗盧自認為跟自己的特點很像,所以非常喜歡比延,從小把比延當做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但是這,卻引起了六修的不滿,也為拓跋猗盧的慘死埋下了伏筆。
拓跋比延率領五萬大軍,於晉陽城東,與段疾陸眷對峙,而拓跋鬱律則是率領三萬兵馬去晉城西對抗劉虎,段疾陸眷得知鮮卑拓跋部大軍壓境,心中猶豫,拓跋部和段部,是當時鮮卑族人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兩個部落,當然,第三位是位居段部北方的鮮卑慕容部,但是當時慕容部處在上升期,其勢力遠不及段部和拓跋部。
段部和拓跋部二部的發展軌跡也十分相同,基本上都是在三國末期,晉朝初期發展強大起來的,五十餘年來,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從未發生過大的戰事,此刻眼見兩部因為劉琨要刀劍相戈,段疾陸眷心中也沒了注意,召來四弟段叔軍商議。
段叔軍獻計道,
“兄長,拓跋部的實力不可小覷,如無必勝的把握,一定不能開戰,我們倒不如在晉陽城外駐兵相持,靜待劉虎戰事如何,到晉陽西戰事已休,我們再做定奪!”
段疾陸眷想了想,道,
“就害怕王浚派人催我們出戰!”
段叔軍大叫道,
“王浚這是把我們放在火爐上烤,王浚那廝,時刻想著削弱我們的實力,我們不能全都聽他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父皇重病難愈,怕是沒多少時間了,父王一旦殯天,兄長就是鮮卑段部的大單于,介時兄長要帶領鮮卑段部的勇士作戰,兄長切不可做王浚的馬前卒,手中箭!”
段疾陸眷想了想,然後看著段叔軍,說道,
“此言甚善!”
段疾陸眷隨後下令,全軍後撤三十里下寨,不得出一兵一卒。
與鮮卑段部對峙的拓跋比延,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得知段疾陸眷後撤三十里,便已知曉了段疾陸眷的心思,遂將五萬兵馬分成左中右三部,各領一萬兵馬,分別由衛操,衛雄和姬澹dan四聲,音同但)領兵,而自己,則是親率兩萬大軍坐鎮中帳,虎視段疾陸眷。
話說這匈奴鐵弗部首領劉虎,本姓赫連,字烏路孤,南匈奴單于的後代,公元三百零九年,成為鐵弗部的大單于,依附晉朝,卻趁著晉朝內亂,起兵反叛,進攻晉陽。
跟鮮卑段部和鮮卑拓跋部不一樣的是,匈奴的鐵弗不是姓氏,當時北方人,把父親為匈奴人,母親為鮮卑人的這些人,稱之為鐵弗。
劉琨坐鎮大帳,帳中空無一人,只有一隊樂師在輕奏鼓樂,原來劉琨此人十分嗜好音律,已經達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次開賬,必定帶樂師以伴身邊,樂聲輕流,十分享受,同時劉琨還有一個毛病,便是十分剛愎,提拔了很多諸如徐潤這樣只會吹奏不會幹事的人,而且還不允許別人提意見,這些性格,最終造成了劉琨的悲劇,此時暫且按下不議。
少頃,盧諶chen二聲,音同晨)進入大帳之中,盧諶,字子諒,乃是盧志的長子,永嘉之亂時,盧志為護送吳王司馬晏,與其家人走失,盧志西去意欲投奔長安,不想身死下邽,而盧諶作為長子,帶著母親崔氏和弟弟盧謐,盧詵shen一聲,音同身),北上投奔了劉琨,劉琨的妻子和盧志的妻子是親姐妹,換句話說,劉琨是盧諶的姨夫。
盧諶上前,對劉琨作揖,道,
“不是說召眾人一同議事?怎不見其他人?”
劉琨長嘆一聲,道,
“賢侄,素聞你父親盧志多次提起你有經緯之謀,此番當解我一口怨氣出來!”
盧諶道,
“將軍何事?”
在軍中,盧諶只能稱呼劉琨為將軍,不能稱呼劉琨為姨夫。
劉琨拉著盧諶的手,座下,道,
“抵擋劉虎,你可有良策?”
盧諶輕笑道,
“劉虎此人,雖然勇猛,然胸中並無韜略,只是晉陽兵少,不能相敵,如今有鮮卑拓跋相助,何愁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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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長嘆一聲,道,
“我憂愁的事情,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