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叛亂,暫且稍後再提,恰苟曦北征之時,洛陽又發生了動盪,豫州刺史劉喬趁洛陽空虛,起兵攻擊鎮守許昌的司馬虓xiao一聲,音同消)。
時手握兩萬重兵的豫州刺史劉喬,被司馬越認為是河間王司馬顒的嫡系,一直被司馬越認為是心頭之患,於是司馬越沒有經過天子,擅自下詔命,進封劉喬為冀州刺史,要知道冀州處在幽州王浚,鄴城司馬模,兗州的段疾陸眷的虎視之下,三面夾圍,相當於把劉喬圍困了起來,劉喬自然也不傻,以詔命不是皇帝下發為名,拒不應詔,並且盡起兩萬豫州兵馬,攻擊許昌的范陽王司馬虓。
司馬虓的父親司馬綏跟司馬越的父親司馬泰是親生兄弟,也就是說司馬虓是司馬越的堂弟,二人關係十分緊密,一年前,晉惠帝司馬衷被張方劫持到長安,司馬虓和司馬模,司馬越以及牆頭草司馬楙ao二聲音同毛)歃血為盟,推舉司馬越為盟主,反攻洛陽,司馬越命司馬虓為驃騎將軍,率領五千兵士鎮守許昌。
劉喬和長子劉佑各自率領一萬大軍,急攻許昌南北兩門,司馬虓在中帳,聽得外面殺聲震天,心口陣陣發怵,片刻,大將何倫和李恢二人滿臉血汙,衝進大帳,跪拜道,
“大王!賊兵攻勢甚急!馬上就要抵擋不住了!大王請速走!”
司馬虓慌忙下堂,把三人扶起,顫抖地說道,
“可有一線緩機!”
何倫急道,
“大王!再滯留片刻,大王恐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殺!”
城南門忽然“轟隆”一聲,兵士殺聲震天,各自呼道,
“斬殺司馬虓!斬殺司馬虓!”
司馬虓驚地腳下發軟,差點癱坐在地上,一人忽然衝進營帳,何倫李恢馬上拔劍護住司馬虓,定睛一看,卻是司馬虓的部將王育,只見王育亦是滿臉血汙,兵甲破損,王育急道,
“大王!南門被攻破了!大王速走!”
司馬虓被何倫攙扶著,趕緊出了大帳,騎上準備好的馬匹,何倫,李恢,王育護著司馬虓,從東門一路殺出,不料,四人正要衝出敵陣之時,一員銀臉小將,挑槍而出,攔住去路,大呼道,
“吾乃上將軍劉佑,狗賊司馬虓留下性命!”
何倫,李恢,王育三人迎戰劉佑,劉佑以一敵三,絲毫不落入下風,槍法渾然不亂,而司馬虓於亂軍之中,後背被敵兵砍了一刀,血流不止,痛苦哀嚎,王育見狀,大呼道,
“何將軍,李將軍!請你們馬上護送大王出城,這裡我來阻擋!”
何倫,李恢棄了劉佑,奔馬砍死圍攻司馬虓的敵將,護著司馬虓一路殺出陣營,望西北洛陽而逃,而王育則是拼死拖住劉佑,卻吃不過二十合,被劉佑一槍挑落於馬下!劉佑殺了王育,尋司馬虓而來,急奔了二十里,卻還是沒追到,只得悻悻返回許昌。
許昌就此淪陷,劉喬率領一萬兵馬於許昌,長子劉佑也率領一萬兵馬駐紮在譙縣,與許昌互為掎角之勢。
話說在這長安,河間王府,司馬顒的臉上稍有喜色,他的手裡捏著一份密函,在內堂徘徊,少頃,心腹房陽,張方,馬瞻,樓褒,郭偉,刁默等人各自前來,司馬顒把密信遞給眾人,說道,
“你們且先看一下,然後商議該當如何?”
房陽把密信捏在手裡,看完,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把密詔遞給張方,張方不識字,看不懂,把密詔扔到一邊的桌子上,道,
“華中,你這不是欺負我張方不識字嗎,你就說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馬顒用手指著張方,哈哈一笑,眾人皆笑,司馬顒道,
“豫州刺史劉喬,已經攻破了許昌,司馬虓敗逃回洛陽了!”
張方大喜,粗聲粗氣地說道,
“司馬越這狗賊!這回真是群起而攻之,前兩日公孫藩給我發來密信,說自己在清河起兵,已經攻破了鄴城,而且手刃了司馬騰,這一回,劉喬也攻破了許昌,司馬越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郭偉也附和道,
“張大將軍所言極是,這個司馬越空守著一個洛陽,沒有皇帝,更無朝臣,命令不了各地的諸侯刺史,我聽聞在山東,也有人起兵反攻司馬越,這回司馬越這個老賊,真當是一兔過街,百人逐之!”
司馬顒心中的喜悅再也隱藏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把方才被張方丟掉的密信,重新撿在手中,看著張方,道,
“這劉喬雖然不是孤的嫡系,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大將軍,這份密信,乃是司馬越給孤發來的,你猜猜這封密信裡說的是什麼?”
張方亦是笑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信中所寫的,不是決戰,就是乞和。”
司馬顒用手指著密詔,道,
“既非決戰,也非乞和,而是要挾乞和。”
“要挾乞和?這是什麼意思?”
張方摸了摸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