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之戰,暫且按下不提,話說李特攜兩萬流民大軍,自汶上一路奔襲到巴郡,距離巴郡城還有五十里,李特卻下令在塾江旁安營紮寨,召集閻式和李肅兩位謀士商議。
李特一臉憂愁地坐定於中帳,看著閻式和李肅於下堂坐定,李特道,
“如今我們即將兵臨巴郡城下,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卻始終為此發愁。”
閻式起身,拱手作揖道,
“莫非主公是為如何攻下巴郡而憂愁?”
李特輕嘆一聲,道,
“正是,放出去的細作回報,這巴郡城裡,只有三千守軍,但是巴郡城城牆高深,護河湍急,如若強攻,只怕即便是強攻下來,我們的損失也不小。”
閻式微微皺著眉頭,道,
“主公所慮極是,不僅巴郡城牆高深,我方士兵也只是草草操練,並無攻城掠地之經驗,我為此也是極為憂慮,這些天我也在謀劃此事,不過這巴郡太守郭儒是個頗為謹慎的人,一時之間,恐難以下手,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可不防,恐怕那郭儒早已經給陳總放出了輕騎書信,萬一我方陷入鏖戰,陳總自成都返回復殺,恐我們將腹背受敵!”
李特憂心道,
“子若所言極是,攻下巴郡,我們必須速戰速決,決不能陷入鏖戰!”
李特和閻式不語,李肅卻站了起來,先是衝李特作揖,然後又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鬚,道,
“主公,小人倒是有一計,攻城之事可成!”
李特大喜,幾步走到李肅身邊,拉著李肅的手,道,
“明遠有何妙計計?”
李肅道,
“主公,這巴郡城的西門禁吏王番跟我有同鄉之誼,懇請主公大軍在此等候兩日,小人飛馬去巴郡城,憑小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說服王番來降!屆時巴郡將不攻自破!”
李特大喜,道,
“如此,明遠此去,定然可成!”
李特說完這句話,卻面露憂慮的神色,看著李肅,道,
“只是恐怕郭儒已經得知了我們要攻打巴郡城的訊息,你隻身去巴郡城,恐怕太過於危險!”
李肅作揖,肅穆道,
“老朽今年已經五十有八,手無寸鐵之功留於後世,每當念及此事,心裡便十分遺憾,老朽自入關以來,就在觀察著主公,發現主公乃是不凡之人,身上有龍掛之氣,將來定可以建功立業!老朽只想徒留個虛名,早已經生死置之度外!”
李特拉著李肅的手,道,
“雖說明遠志高膽大,但是不可為一座城池白白枉送了性命!此事再議!”
李肅一再堅持,李特卻擔心李肅的性命,一再拒絕,最後李肅長跪李特面前不起,李特無奈,弓著腰,拉著李肅的手,看著閻式道,
“明遠,你我雖是主臣,但是你比我年長,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兄長,你的意見,我也從來不會拒絕,但是這一次,既然你我相爭不下,那就聽聽子若的說法,他若是同意,那你便去,他若是不同意,那便是二對一,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李特和李肅雙雙看著閻式,閻式趕忙跪拜在李特面前,道,
“主公,我軍勞遠而來,郭儒以逸待勞,此乃一,我軍新組,經驗不足,郭軍將士能征善戰,此乃二,我軍無立身之所,巴陵有高牆深河,此乃三,以上三條,便是我們不能強攻巴郡的理由,因此,我認為只能是智取!斷不能強攻!”
李特看了看閻式,又看了看李肅,沒有說話,閻式繼續說道,
“我認為,明遠此計可行,其一,他鄉遇故知,血脈有鄉誼,這種感情是浸在血肉裡的,抹也抹不掉,其二,陳總大軍還未到成都,其五路兵馬便折了三路,陳總勝面已然不大,此乃也是郭儒所慮,其三,巴陵守軍只有三千,我軍有兩萬,兵法雲,十倍於敵,可以攻城,如果我們強攻,也不是不能把巴陵拿下,或許,王番也正有回頭之意!以上三者,為明遠可行之理由!”
李特抿了抿嘴唇,把李肅從地上拉了起來,憂心道,
“既然子若有三個成功的理由,那我便無話可說,明遠,此去一定要萬分小心!”
不料李肅還未說話,閻式又說道,
“不過,此處距離巴郡尚有五十里,明遠年紀又大了,且是一書生,怕路上遭遇強人,主公最好還是點撥五十輕騎一路護送明遠至巴陵為好!”
李特點了點頭,道,
“那是自然!”
李肅拉著李特的手,道,
“主公,此行,定不負主公所託!”